沈少归立在正中。
“心言妹妹,你从来都没有这么痛快地收下我送你的东西。”他话中有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看向韩厉,笑了,那笑里不带半点快乐,眼神冰冷刺人。
“韩大人深夜到访,未曾远迎,请恕沈某无礼。”
韩厉往前一步,将纪心言半挡在身后。
沈少归见状眯起眼睛,就连那点虚伪的笑也收了起来。
韩厉道:“韩某只是途经此地,正要离开,不敢劳烦世子。”
“韩大人离开就离开,怎么还要带走我的客人呢。”
纪心言看他假惺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的茶里下药,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沈少归道:“那只是安神助眠的药物,不会伤身。”
“我睡觉好的很,根本不需要助眠。”纪心言怼起人来毫不客气,“少把你的歪心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沈少归见她一直躲在韩厉身后,本就气恼,一听这话,火道:“我能有什么歪心思?只是想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离我远点,我就很安全了。”纪心言边说边观察韩厉,见他脖颈处血丝忽隐忽现,心知是他在压制蛊毒。
要快点离开。
她看向沈少归,放软了语气,带上一点撒娇的味道:“世子,我们的事下山再说,好吗?”
沈少归寒着脸,说:“好。”
纪心言刚松口气,就听他又说:“他一个人下山,你留下,否则你们都别想走。”
别逗了,她疯了,明知他下药还敢留下?
纪心言下意识拽紧韩厉衣袖。
韩厉扭头看她一眼,从她脸上看出明显地紧张与惧怕。
他伸臂将人揽入怀中,看向沈少归:“真是巧,世子想她留下,我却偏想带她走。这可怎么办,要是能将人一分为二就好了。”
纪心言靠在他怀里,仰头瞪他一眼。
沈少归眼看着他二人越靠越近,眼中已是冷若冰霜。
“韩大人,这里是剑州,是安王府别院。你确定要把安王府的客人带走吗?”
韩厉笑了下,说:“世子宽宏大量,应该会同意的。毕竟你是安王世子,不为自己,也要为安王府打算。别忘了你的身份!”
最后一句话,是警告也是威胁。
沈少归瞳孔微缩,不再与韩厉争辩,转而紧盯着纪心言。
“心言妹妹,你真的要跟他走吗?你才认识他多久,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言辞诚恳而急切,“他尚在炎武营时就帮着陆骁刑讯犯人,他可以把人的整张皮扒下来却不让人死,他能冷眼看着情同手足的兄弟死于非命……”
纪心言抓着衣襟的手松了点,她看向韩厉。
韩厉没有看她,只淡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沈少归往前一步:“心言,你可以不喜欢我,但韩厉绝非良人,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趣,但凡你对他稍有阻碍,他必会弃你于不顾。”
韩厉笑道:“原来世子这么了解我,看来宫中这十年没白过。”
沈少归心知自己无法动摇韩厉一分一毫,他只是盯着纪心言,牢牢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