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正赶上钱婶子在给众人将腌制上的事情。
钱婶子受过她点拨,说话做事也照着步骤来。
“第一,先检查到你手里的货是什么样子的,若是鱼类,要看内脏鳞片可干净了?若是干净,好说,清水里荡一次。不然血糊糊的,闻着都不好,上多少料都没办法走味。若是不干净了。。。。。。”
“第二,腌料须得谨记。。。。”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可见背地里是费了心思的。
如今钱娘子的家舍便落在晾晒工坊的大后边,说是要和佃户一般,能在夜里给看个安生。不仅说,还不知从哪里捉来一只呲牙咧嘴的狼狗,瞧着就很镇宅子。
这时候的庆脆脆还觉得占了钱家的便利,月底结算工钱都要多给铜板,算做是看门户的工钱。
却不想以后生意越做越大,工坊连成一片片的时候,背后的空旷处一座座都是小院。
那时候也不是竹舍了,外人提起这一处都叫海舍。
农户人家叫庄子,海户人家倒成了海舍了。
且做后话了。
庆脆脆听了半晌,正欲转身,却见跟在钱婶子身旁的一个人扭头看了过来,先是愣下,而后露出一个欢喜的笑来。
庆脆脆点点头,示意她认真些。
瞧着她转过头,庆脆脆扭身,就见自己正巧站在门当口,丈夫正和柳大收整地方预备着接应海货了。
大日头,又是在做体力活,两人都是光膀子的吊衫。
她想了想,收海货的地方还是另外搭一面隔断吧。不然上工的人里若是有未出嫁的闺女,瞧着两个男人大膀子也尴尬。
其实村里乡下没那么讲究,农忙的时候谁家没个光膀子出力气的汉子?不过未免传出有伤风化的闲言碎语,还是预备着比较好些。
正出神想着呢,外边一阵清脆的摇铃铛声音。
这是骡车到了。
庆脆脆寻了一条缚带,冲里间钱婶子喊道:“钱婶子,货到了,预备着上工了。”
钱婶子‘哎’一声,赶快招呼手底下的人快些。
可不得快些,海货一上来,最是鲜活。
铺子里收回去宰杀、过头洗、再入筐,走山道这许久,有些早发臭了。
若是不加紧些,糟蹋得越多越不能用,这生意本钱就浪费了。
这是钱婶子头一日做管事娘子,心里早就成算,依旧还是紧张。
从第一筐海货进院子,她就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一直到这一批的全都分出去定了章程,匆匆喝了一口茶水,拽了矮墩子就往大盆跟前坐。
大盆最中间是料工刚倒进去的红糟料子,她将一侧的麻布表油布里子的手裹一戴,向前从最中间捞了一大团,欻欻忙活起来了。
她自己牟着劲儿做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哪一个做得不到位,直接指点。
三两轮下来,初上手的有几个就受不住一直弯腰揉搓,苦着脸说酸乏。
东家说了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地压着人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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