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和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他阖眼轻捏眉骨,问:“所以苏桃瑜现在来讨债了是吗。”
“那可不,估计惦记着我的宝贝车好久了。”沈岁知撇撇嘴,把手机屏幕熄灭,“算了,就当给她的新年贺礼。”
晏楚和打量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抵达公司后,晏楚和便下了车,徐助理准备将沈岁知送往沈家。
就在沈岁知打算阖眼小憩时,却看到晏楚和原路折返,绕到她这边,屈指轻敲两下车窗。
她将车窗降下,疑惑地往外探出半个脑袋,“还有事儿?”
晏楚和习惯性迁就她,为了让她仰头不那么累,他微微俯下身,同她道:“你去沈家,不要和南婉硬碰硬。”
沈岁知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提醒弄得不明就里,但随即便明白过来,原来他还记着那时在大厦的事情。
“放心吧晏老板,私人场合里我从不吃亏。”她扬起眉梢,眼底浮现笑意,“你不是见识过我怼人的水平吗,南婉在我跟前讨不到好处。”
见她这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晏楚和轻挽唇角,这才直起身,“早点处理好,回家休息。”
“没问题。”沈岁知比了个OK的手势,把脑袋缩回车里,“等我这边儿消停,到时给你打电话。”
同晏楚和道别后,沈岁知便乘车前往沈家,她倚在窗边凝眉思索,虽然此行是要去找沈擎,但是究竟能从他口中撬出多少信息,她自己也没有底。
她对沈擎的印象太单薄,当年他将她带回沈家认祖归宗,但她并没有感受到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便宜爹有多爱自己,虽说是管吃管住管学业,但她在沈家更像是个房客。
而若说她是沈家那个格格不入的存在,那么沈擎就是沈家难以融入的存在。且不说他与南婉多年来始终分房,他每次回到家中都直接去二楼书房,鲜少露面,就连平日用餐都鲜少能聚齐四个人。
在她印象中,沈擎永远不苟言笑,对妻女也仅给予物质支持,好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沈岁知越想越觉得乱,正在她思考的间隙,不知不觉已经抵达沈家,她告诉徐助理不用等自己,随后便下了车。
沈家的佣人认识她,因此进出并不需要请示,沈岁知一路畅通的来到大门前,敲了两下。
管家很快便将门打开,看到她后,不由怔愣片刻,唤:“二小姐?”
沈岁知颔首算是应下,被请进室内后,她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沈心语,沈心语也闻声侧首,二人的视线不偏不倚撞上。
管家知道这二小姐向来跟什家人不对付,此时也不站着碍事,很有眼力见的关门离开了。
沈心语原本端着杯咖啡,在看到沈岁知以后,她蹙了蹙眉,将杯子放回桌面,淡声问:“有什么事吗?”
“有事,但不关你事。”沈岁知只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往楼梯方向走,打算去二楼书房找沈擎,除了那她就没见过他出现在其他地方。
沈心语看出她上楼的想法,冷不丁道:“你来找沈擎?他不在。”
沈岁知脚步顿住,侧首看向她,似乎是在想她究竟是不是在唬人。
“要是不信,你自己上楼去找就好,反正今天这里只有我自己。”沈心语勾勾唇角,笑意却没到眼底,“怎么,你不是之前还在柏林玩吗,这么快就回国了?”
“你妈给我准备那么份大礼,我不回来感谢感谢她,实在说不过去啊。”沈岁知笑吟吟地,“成天盯梢我倒也不嫌累。”
沈心语蜷起五指,皱眉抿唇盯着沈岁知,语气冷了下来:“我不信你为了这种事来兴师问罪,沈岁知,你是不是听到家里有动作,立刻就从国外赶回来了?”
沈岁知没回答,眼神没什么波澜的同她对视,也没动弹。
“我就知道,你装作没有野心,其实等这一刻很久了吧。毕竟你妈妈手里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只要到你手里,足够竞争继承者的位置。”
沈心语当她的态度是默认,不由继续嘲讽道:“沈岁知,你凭什么啊,你的出现破坏了这个家庭,现在你还想要夺权?爸当年到底为什么要把你领回来,你在沈家祸害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首先,我对掌权没有任何兴趣,在商业上更是一窍不通,我还不至于闲着没事儿难为自己。如果不是你妈步步紧逼,我根本不会考虑插手这件事。”
沈岁知没心情继续听她往外倒苦水,不紧不慢地将她话头打断,语气平静道:“其次,现在究竟是谁对权利虎视眈眈,你学经商那么多年最好不是白学,自己看清楚。”
“最后。”她开口,稍作停顿,才说,“我是真不明白你怎么总跟我过不去,就算我的存在真的是个错误,那为什么是你来审判我?你凭什么?”
沈心语被她问住,神情恍惚一瞬,半晌才咬牙道:“就凭我是受害者!你知道你的出现给我和我妈带来多少困扰和烦恼吗,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到底有多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