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无事,这些天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嫂嫂还是进去吧。”他看了一圈周围。
明姝无奈,只好坐了回去。
坐到车里,生闷气,“还不是怕人看我,还说甚么怕我被晒伤,就是怕有人看到我。”
银杏一面打开车窗,好通通气,外面热浪滚滚,车内给太阳烤的也滚烫的。加上路途上也没有冰块,人在车里还更难受一些,好像被搁在火架子上面烤。就差两边刷层油就是能上桌的肉了。
“二郎君那也是为五娘子好,毕竟五娘子生的美,要是被哪个别有用心的看了去,说不定要生出事端来。咱们才来洛阳,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说完她又压低声音,“二郎君这事吃味呢,洛阳有那么多富家少年郎,要是五娘子的魂被哪个勾了去,他岂不是要急死了。”
银杏的揶揄让明姝终于舒畅了些,她闷声笑。这么点欢畅,终于把烦人的炎热给驱逐出去点了。
入城之后,就直接去之前在洛阳的宅邸去了。慕容家在洛阳也有宅邸,只是平日里慕容渊在外做官,也难得用上而已。
进去之后,慕容叡下马过来迎接父母,慕容渊叫他到后头去看看刘氏如何了,明姝此刻已经下车,在车边扶住刘氏的手,刘氏下了车,在门前打量一下,有点感叹,“这么多年,模样都变了。”
慕容叡赶过来,带着满头的汗珠,“阿娘,进去吧,外头日头太大。”
新鲜的汗味铺面而来,明姝忍不住眼睛往他身上多瞥了几眼。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袍子,汗水把袍子给打湿了,布料紧紧贴在胸口上,露出起伏的肌肉线条。
明姝眼睛不由得往他胸口上黏了下,刘氏没察觉出她的异常,只是点点头,就往里头去。
“阿家,小叔看起来似乎挺辛苦的。”明姝见刘氏径直往里面屋子走,不由得回头看了几眼。
这么大热的天,慕容叡一个北人,恐怕不适宜,继续在日头下面跑来跑去,也不知道会不会中暑。
刘氏不像她这么担忧,“都这么大的男人了,难道连个日头都扛不住?”
她说罢往里头去,“待会叫人多买点冰块回来,洛阳真是比平城热多了。”说着她伸手一摸后脖子,满手的汗水。果然南边真是哪哪都不好,不禁有些后悔怎么就跟过来了。
明姝下意识想反驳,中暑和身体强壮不强壮没多大关系,要是严重了,说不定还会致命。
她才刚刚开口,就见到刘氏抬手擦汗,要张开的口又闭上了。
刘氏这一路走的辛苦,好不容易到了家里,简单的沐浴更衣之后,就躺下了。屋子里头还是要比外面舒服些,至少日头晒不到。
明姝往外头看了一眼,毒辣的日头都叫她心头凉了半截。
“小叔那里应该还好吧?”明姝忍不住问身后的银杏,银杏还没来得及答,这话被从屋子里头的于氏听到。
于氏嘴角牵了一半,神情古怪,眼露讥讽“二郎君那儿有人看着,娘子还是管另外的事吧。”
这新妇心机深厚,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年少没有根基的小寡妇罢了,没成想竟然靠着讨夫人欢心渐渐的站稳脚跟,现在竟然还想到家中郎君那儿去讨巧。
于氏上下看了明姝一眼,仰首挺胸,从明姝面前过去。
明姝和银杏目送这位一路远去,等到看不到人了,银杏在身后低咒,“假神气!离了夫人,她这个老婆子又算得上甚么东西!到了二郎君面前,她还敢说一个字!”
刚刚搬进来,大小事情一堆,到了夜间,还有许多东西堆在那儿。两个男人上路带点衣服一卷就了事,东西绝大多数还是刘氏和明姝的。
晚膳用的草草,加上一天下来都累了。所以吃完之后,各自暂且先回房休息。
白天热浪滚滚到了夜里才稍稍凉下来点。慕容叡脱了袍子,浑身上下就只穿着一条亵裤,站在井边,打水洗澡。
叫下头准备沐浴,抬来的都是锅里烧热了的水,洗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还不如他自己麻烦点,抬来点水洗洗算了。
木桶系了绳索丢下井,打了一捅水,直接都给浇在身上了。井水冰凉,一桶浇在身上,炎热瞬间被冰水给浇灭。他长长吐出口气。
突然那边闪过一个黑影。慕容叡警觉起来,往那儿看看,“出来,不出来我叫人了。”
话语刚落,终于从树后面冒出个头来,身材纤细,一看就不像个男人。慕容叡眯眼一看,旋即大惊,“你怎么来了?!”
明姝穿着侍女的衣服,站在那儿有些讪讪的。
她见慕容叡识破了,往左右小心的看了看,发现是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