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柔微笑,喝酒不说话。章茗洺在玩乐上与她臭味相同堪称知己,除去这点,他始终只是唐业雄的兄弟,一颗心掰成八瓣,瓣瓣都是大写的他家老唐。
章茗洺见薛静柔不说话,决定打友谊牌,“如果你正儿八经地毕业,就你那专业,工作后还不跟狗似的追着我不放?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老唐和狗似的追着你。”他自觉说得有趣,前俯后仰咯咯笑成了老母鸡。
薛静柔直接往章茗洺嗓子眼里塞猪耳朵,“再说话我打死你。”
章茗洺使劲咀嚼,一对小眼睛上下翻飞,几乎被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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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柔匆匆见白长归一面,以为望梅生津,却不想成了饮鸠止渴,那点日思夜想的情愫比□□持久,比烈性剧毒凶猛,成天火烧火燎烘烤着她,让她几乎要生出第二场病。
相思病。
小忙捧着杯鲜榨果汁去花园秋千架上找薛静柔。薛静柔坐没坐相,倒挂在木椅上,两条腿翘得老高,从颠倒的视线里盯着一瘸一拐的小忙,不吭声。
“我从雅娴姐的美容餐里偷来的。”小忙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道:“白先生那儿半点动静都没有,我刚听到章哥在劝唐老板,这几天应该就能放你出去。”
薛静柔一口气灌下整杯果汁,舒适地长叹口气,“那视频还在放吗?”
小忙乍没听懂,细想片刻恍然大悟,“还在放,我撺掇章哥哄你高兴,他就满世界放,但你的身份唐老板依旧压着。”
“要身份有什么用,到头来还得靠刷脸。”薛静柔舔掉嘴唇上的果沙,“就不知道时隔多年,故人还能不能记起我这张脸。”
小忙很想问问故人是谁,但见薛静柔一脸莫测高深,便识趣地没往下打听。
又过两天,唐业雄果然把薛静柔唤到跟前,未开口,先将一把崭新的玛莎拉蒂车钥匙递过去,“先将就开,过几天换更好的。”
薛静柔接过钥匙,掂了掂,已经习惯唐业雄在她出格时震慑,在她烦闷时陪小心,末了再送一两样玩物,养小狗无异。
雅娴尽管不舍薛静柔,也知道这儿不是她的好去处,离别时只轻轻笑道:“遇到什么好玩的,别忘了我。”
新款玛莎拉蒂缓缓驶出前院铁门,薛静柔回头,见雅娴依旧遥遥袅袅地站在台阶上,背后是金碧辉煌的别墅正门,她明明是只娇俏的鸟,剔透玲珑,羽翼五彩,却只能像只鸡,盘踞在地面,做尘埃里的生灵。
“小忙,”薛静柔虚地发不出声,“我死了,雅娴大概要伤心十年,唐业雄没了,她会活不下去。”
正在驾驶的小忙往后视镜瞥一眼,有些好奇,“我认识雅娴姐十多年,从没见过她卸妆的模样,听说就连唐老板也没见过。”
“没有真面目的人未必没有真心。”薛静柔喃喃自语,“总以真面目示人,也未必活得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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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柔开着玛莎拉蒂满城呼啦啦跑,唐业雄的人跟她两天,见她不找白长归叙旧情,也就放心让她撒欢玩。结果第三天,薛静柔就把跑车撞人车屁股上,撞得前头丰田里踉跄滚出两个彪形大汉。
薛静柔笑嘻嘻下车赔不是,对方见她是单身女青年,头发短短身材瘦瘦,穿双黑漆漆板鞋像个女学生,就有意为难。“你跟了我们大半天,存心找茬啊?”其中红衣大汉率先发难,“赔钱!”
薛静柔和颜悦色地笑,“行行行,我赔钱,你们别动手啊,我怕。”
另一绿裤大汉听了这话立即挡在薛静柔身后,得寸进尺要去掏薛静柔口袋。
薛静柔出手迅疾,反拧了他的手一脚将他顶趴在车头上,“都说别动手,我怕动起手来打死人不偿命。”
红衣大汉大喝一声冲来,想从后面抱住薛静柔,不料被薛静柔后肘击中胃部,鼻梁骨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鼻血飞溅倒地他也没看清对方究竟何时出拳。
交警赶来时,薛静柔左右脚各踩了一具活尸,哭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欲行不轨。
交警哭笑不得,发誓严惩。
处理完车子,薛静柔钻进路边一家重庆麻辣烫,老板娘见她生得漂亮,客客气气问要不要辣,薛静柔揉着胃部想起白长归,摇头不让加辣,乖地不行。
等吃的功夫里,一名男子大马金刀坐到她对面,沉下嗓子,凶凶狠狠唤了句,“薛静柔。”
这声音多年未闻,薛静柔抬起头,一时百感交集无以言表,只能嘿地咧咧嘴,权做招呼。
齐骁年老了十岁,如今岁月沧桑鬓角微霜,形体却依旧强壮健康,在一群大腹便便的同龄人中堪称战斗级美男子。
齐骁年上下打量薛静柔,想骂人,开口却道:“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