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之日,面目青白眼神涣散脚步虚浮的华采幽,跟条游魂一样晃荡进了一个偏僻幽静的湖心亭,然后对着正在此间独饮的某个男性人类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阁下的两条腿,委实适合环在腰间,扛在肩上!”
彼时,一轮弯月如钩,半点残星明灭。空气里是断断续续的喧闹,周围是黑黑沉沉的水面。亭子里是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
半倚半靠柱子而坐的那个,衣襟大敞胸前肌肤光泽隐现,衣摆高掖两条长腿交叠,怀抱酒坛,眼中有几分朦胧醉意眼底却是一片清亮。
站着的那个,浅黄衣裙容颜清丽,肤色如雪身段高挑,倒也当得起‘佳人’二字,只是那表情,怎一个猥琐了得……
“你说什么?”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有着干燥而稳定的质感,若非因酒力增了些许的慵懒随性,想来必少不了那种惯于发号施令的威严气势。
华采幽一听之下却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嗓音方面有些欠缺,不适合在身下浅泣呻吟。”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便落入了两根手指的钳制,竟完全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出的手,连眼前一花的过程都省了,一个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身躯就这么稳稳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华采幽想也没想便一记长拳直捣其腹部,不求自保但求伤人的招式刚猛异常,简单实用没有任何的花哨。
那人收腹放手,略显诧异:“你居然有武功?”
华采幽揉了揉火辣辣的下巴:“许你有,就不许我有?”
“你是这儿的姑娘?”
“不是。”
“那就是新来的小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男人了?”
“女人怎会有这种刚猛的路子?只不过我倒还真是不知,现如今的小倌流行着女装了。”
华采幽眯了眯眼:“你在拿我开心是不是?”
那人一声长笑,将酒坛随手抛入池中,溅起浪花无数:“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如何称呼?”
“叫我阿花吧。”
“跟我家的狗同名,为了防它介意,只能你换一个了。”
华采幽一跺脚转身就走:“我一定是脑残了才会跟你在这里咸扯淡!”
“说笑而已,花姑娘别生气……”
“……花你个大鬼头的姑娘啊……”
那人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个称呼不好。”
“……算了算了,叫我阿采,这次总不会再有你家的猫猫狗狗花花草草介意了吧?”
“好,阿采。我姓魏,单名一个留字。”语调和缓,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华采幽却只皮笑肉不笑福了一福:“原来是魏公子,幸会幸会。”
魏留挑了挑入鬓长眉,没有做声。
他的身量高大挺拔,面部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眉眼硬朗。眼下的衣衫不整更添了几分落拓不羁,身上淡淡的酒味则将骨子里的阳刚之气散发得淋漓尽致。
华采幽想,刚刚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门给夹了,才会觉得他是被压的那一方。人家那两条长腿明明就是用来把对方压在身下或者托住对方赤裸臀部的……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