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该死的夏先生!我一个好端端的纯洁弃妇就这么被你给荼毒了!
虽然被华采幽突然扑过去抱柱子磕脑袋的行为吓了一跳,魏留依然能保持冷静地建议道:“你如果想寻死的话,可以直接投湖。”
“我才不想死,只是想要清醒一下,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赶走!”
“那也是投湖比较有效,我来帮你。”
“啊?……啊!……”
伴随着一声凄然惨叫,湖面上溅起了比之前那个酒坛所造成的至少高大十余倍的巨浪,此起彼伏经久不息,而后慢慢归向平静。
当湖水没顶,意识渐离,华采幽脑袋里最后残留的念想是——
个天杀的神经病嫖客,爆丫菊花!……
当华采幽被魏留从湖底捞上来的时候,已是出气进气皆不能,空翻死鱼眼了。
魏留将她放平,出指如风连拍数个穴道,这才接连喷出几支水箭,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之后总算回了魂。
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什么不会游泳?”
华采幽半死不活地哼哼:“你为什么不去死?”
魏留此时也是全身湿透,伸手扶她坐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助她顺气,话语里含着隐忍的笑意:“实在抱歉,我以为你会的,否则断不至于开这样的玩笑。”
“你是半仙吗?跟我很熟吗?凭什么以为我就会?”
“江南多水乡,那里的人十之八九皆通水性,何曾想,你竟恰好是例外的那个。”
“我自小是在漠北长大的,所以……”华采幽下意识回了句,方觉察出不对劲,狠狠地抹了把脸,表情勉强还算沉稳:“你怎么知道我打哪儿来?你究竟是谁?”
魏留笑了笑刚想开口,便听忽有衣联破空声嗖忽而至,一个从头黑到脚的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恭恭敬敬单膝跪地:“禀城主,都查完了。”
“让他们先回去。”
“是。”
城主……
魏留,时年二十有五,雍城新任城主。乃是老城主的长子,自幼在外师从名师,学成后四处游历多年未返。其父弥留之际方赶回城,于病榻前接下了城主大印。
以上是华采幽脑袋里所有关于现在这个雍城最终大老板的印象,好像是数月前的某日裘先生告诉她的。当时也就是心不在焉的随便听听,反正就算需要打交道也有别人去应对,跟她没什么关系,一转眼就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故而刚刚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才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颇具创意的历史性初次见面,真是很好很强大很黄很暴力,很湿很菊花……
落水的后果
待黑衣人如同来时那样‘嗖’地一声消失后,华采幽已经结束了天打五雷轰的崩溃状态,挣扎站起,后退半步,敛衽行礼:“有眼不识魏城主,实在失敬得很。”
魏留随之起身,抬手虚扶一把,语中含笑:“花老板,适才多有得罪,还请莫要放在心上。”
他那在平易低调中透露出的俾睨狂傲,带着某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让摆明被狠狠耍了一回的华采幽分外不爽,当下冷着声音:“魏城主是在说笑了,别说把我扔进湖里,就算您高兴起来把我从城门上扔下去,对我而言那都是天大的面子,只有受宠若惊的份儿。不过,下次魏城主您兴致来的时候,能否先表明一下身份,也好让我等小民死得明明白白心甘情愿,不至于觉得冤枉有怨气而耽误了投胎的路!”
她浑身湿淋淋的如同水鬼一般,头发有几缕黏在颊边,面色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有些难看,然而言谈举止间的不卑不亢以及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怒意倔强,却足以让这些狼狈尽皆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