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想看得再清楚一点……”萧莫豫边说边点头哈腰的向外面挪:“想看得清楚些,就要离烛火近一些,离得近了,一个不小心,就烧着了……”说到这儿,已经成功挪出了厨房,觉得危险已经成功解除于是胆儿也就肥了起来,挥挥袖子站直身板:“不过你放心,多亏我补救得及时,所以只烧掉了一床被子而已,咱们的新家是安然无恙的!”
话音刚落,一把菜刀呼啸而至,贴着他的耳朵砍进了后面的槐树……
晚饭时,在华采幽含情脉脉温柔缱绻的注视下,萧莫豫吃得极为香甜,发自肺腑地表示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待他吃饱喝足,几乎没有动筷子的华采幽才一拍脑袋做突然想起状,从橱柜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差点儿忘了这里还有点心和烤鸭,放到明天该不新鲜了,我就委屈一些,勉为其难的吃了吧!”
萧莫豫两眼发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
“因为我买的时候,你正在被卖鱼的小姑娘调戏啊!”
萧莫豫回味着之前那匪夷所思到犹如天外非仙般的‘美味’,忍不住掩面而泣:“……油菜花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两人租的小院共有砖房三间厨房一个菜园一块,在镇子的西南角靠近大片农田,周围仅有散落而居的几乎人家,很清静。
冬季的夜晚没有虫鸣没有蛙叫,只有永不停歇的寒风发出起伏不定的咆哮。
房屋虽已有些年头,不过密封效果还算不错,门窗关紧,燃起火盆,自成一片温暖天地。
没了笔墨纸砚没了诗词歌赋没了琴棋书画的萧莫豫显得极度空虚万分无聊,左摸摸右蹭蹭,在几间屋子里转来转去转得正扒拉着算盘珠子算接下来生活费该如何分配的华采幽头晕:“你能不能安生一点儿别烦我?自个儿找事情做打发时间去!”
萧莫豫拖长了千折百转的唱戏声调:“娘子,为夫没事儿干,怎么办呀~”
“凉拌!”
“让为夫来帮你吧!”
“你知道大米几文钱一斤酱油多少钱一瓶吗?”
“……不知道……”
“你知道一顿饭要烧多少柴火一块皂角能用多久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帮我?边儿去,别添乱!”
于是,完全没有普通百姓生活经验的萧家大公子,被曾经接触过仅仅一年稍微了解一点点的半吊子华采幽,给深深的鄙视了……
萧莫豫很受伤,捂着破碎的小心肝爬到床上去纠结。
等到华采幽算完了帐走过去一瞧,只见他面向里和衣而卧,已经沉沉睡去。
轻轻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拨开他额际掉落的碎发,手指触碰到的皮肤,不是一贯的温凉,而是带着明显的热度。凹陷的脸颊凸出了颧骨,削尖的下巴让轮廓分明得乃至于有些嶙峋。
不过分开短短二十几日,他竟已清减憔悴成这样。
早知如此,就不该因了心里的那点妄念,而迟迟不敢前去相见。
早知无救,便当不管不顾的陪着他,每时每刻,直到……
华采幽心中一痛,手下不由得一抖。
萧莫豫睫毛轻颤,旋即睁开双眼,微蹙的眉心打开:“算好了?”
“嗯。省着点儿花,撑上三四个月不是问题。”
“那足够了……”萧莫豫随口说完,方觉不妥,忙翻身坐起,很严肃地说了句:“那咱们该办正事了。”
华采幽因为愣怔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张大了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