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死,就有希望!”柳音眸色一凛,强行将瓷瓶塞进她的手中,正色道:“至少,也要让他见你们的孩子一面再死。况且说不定,到时候事情会有转机。”
“转机?”
“不是还有一粒解药吗?”
华采幽苦笑:“安阳是死也不会交出来的。”
“未必!人生在世,有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总之答应我,千万不要放弃。”
柳音顿了顿,将华采幽的手轻轻放于自己的掌心,垂目低语:“我曾经说过,不会轻易放手。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握住,就不得不松开了。”旋即洒然一笑,后退半步:“罢了罢了,谁让老天爷如此偏心萧莫豫那小子呢?”
渐渐西落的日头将他的影子拉得越来越细长,就跟他的人一样,单薄得几乎像是风一吹便会烟消云散。
华采幽看着他越加瘦削的脸,还有眉宇间那无论怎样神采飞扬都无法掩盖的憔悴疲态,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想开口询问,他却突然伸手拿过那片叶子,曲调响起,时而悠然时而激越,有饮马江湖的豪气也有不问世事的洒脱。
吹这首曲子的时候,柳音剑眉斜扬,目光清冽,带着几分俾睨几分傲岸还有几分随性。让华采幽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对酒当歌醉卧古道,三尺青锋荡九洲的少年侠客。
“好听吗?”
“好听。”
“这首曲子叫‘无名曲’,我作的,厉害吧?”
“厉害。”
“其实我还有很多厉害的地方,就不告诉你了,留着告诉别的女人去。”
“去吧。”
“兔儿妹妹,就此作别,有缘再见。”
“再见。”
柳音长笑纵身离去,衣袍飞舞。
华采幽站在原地目送,直到那个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无迹可寻。
打开瓷瓶,放在鼻下嗅了嗅,确有‘老虎草’的味道,
可是很淡,与刚刚闻到的,似乎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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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镇外。
柳音对着静静负手站在道旁的玄衣男子,随随便便一拱手:“有劳魏城主在此等候多时,万望海涵。”
魏留轻声冷笑:“没想到,你居然能撑这么久。”
“恐怕你真正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在临死前所见的人是她,而不是我教中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