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瓶……药……”
“把药给我看看。”
“哦……”
哭得七荤八素的华采幽晕头转向地将小药瓶交给思路无比清晰情绪非常稳定的萧莫豫,然后继续抱着他抽泣不休。
萧莫豫单手拨开瓶盖,放到鼻下一嗅,眉心蹙起,沉吟片刻:“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啊?”
“把他见到你的情况,还有跟你说的话,都原原本本告诉我。”
于是华采幽就很乖很听话的把从柳音出现到离开的一言一行全部详详细细的给场景重现了,于是萧莫豫的脸就黑了……
“他抱你了?”
“嗯。”
“他还握你的手了?”
“嗯。”
萧莫豫磨了磨后牙槽低声嘀咕:“他最好长命百岁的活着,等我做了鬼再去报这欺妻之恨。”
华采幽哭得是喉干耳鸣险些气绝身亡,这会儿虽然总算止了泪,脑子却还是昏沉,只隐约听到他的最后几个字,嘴一瘪,险些再度飙泪:“你也觉得是自欺欺人对不对?要想拿到解药,除非常离娶安阳,而他又是绝绝对对不可能与睿王爷联姻的。”
萧莫豫欠身探手取过一块方帕,为她把一张花猫脸细细擦干净,顺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常离选择辅佐的是太子,怎么可能跟三皇子的人扯上关系?”
“为了你也不可能么?”
华采幽抽抽鼻子叹口气:“从女人的虚荣心来讲,我当然希望是可能的。不过很遗憾,实际情况是,常离就算对我再如何动心,也绝不会因为我,准确的说,是绝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影响到他在大事上的决策。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你跟他是同一类人。
萧莫豫将帕子对折放好,挑了挑眉梢:“此话怎讲?”
“你为了萧家,他为了雍城,势必要放弃很多东西,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你们都会毫不犹豫。”
“那……”萧莫豫不置可否地垂目把玩着手里的药瓶:“柳音呢?他也不是普通人,他的肩上也有不得不扛的担子。”
华采幽想了想:“柳音不一样。也许因为他是江湖中人,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牵绊束缚。他这个家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满不在乎,但其实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全心全意的对她好。我想,他应该能够做到,为了心爱的人即便与全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就算全天下都站在他的对立面但只要心爱的人与他并肩就此生足矣。因为他的爱恨都很简单,而且纯粹。”
“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为了你而付出一切,甚至……”萧莫豫笑了笑,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咽下:“性命。”
华采幽一愣:“你……”
“油菜花,没有把握的希望,我不想给你。因为有了希望而后再绝望,太痛太残忍。我只想抓住眼前的每一分机会,能够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哪怕是要凌迟之痛来换与你相守的一时半刻,我也心甘情愿。你说你自私,其实真正自私的是我。”
萧莫豫本就苍白的脸色眼下越发惨然若雪,微微蹙了蹙眉,方又继续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个愿望,就是你要比我早死。这样,我就可以陪你走完最后一程,风风光光送你上路,然后,用剩下的所有生命来想你念你。结果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