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知道是那个女人的兄长为了替妹报仇而特意创立来与父亲作对的,十余年来两方面互有胜负纠缠不休。我早就有意将其连根拔除,却未料苦心布局竟还是让新教主钻了空子。之后几番较量,虽然没能彻底铲除,但终是杀了那柳音,没了首领的乌合之众,已不足为患。
无名教,老教主,那个女人,新教主,最喜欢的曲子,柳音……
我不愿继续想下去,可不得不去查。
沿着这条线索,找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忽然想起,那两次正面交锋的时候,柳音其实都没有使出全力,明明有重创我的机会却到最后关头变成了破绽。我本以为,是由于他太年轻对敌经验不足所致。然而,搜集回来的情报上却明白无误地写着,他是如何一步步从地狱一般的修罗场里走出来的,那是个时时刻刻都要以命相搏的地方……
唯一的解释,他知道我是谁,也知道自己是谁。
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相连。
我砍了他一剑,击了他一掌,最后,捏碎了他的骨头。
而他,没有做半点对我不利的事。恐怕,就算是那个与我做交易的所谓筹码,也是假的吧……
我与他仅有的一次不涉及生死的接触,是在‘销金楼’的门口,他扑过来抱住我说:“客官求求你,来浇灌我的小菊花吧!”
真是个爱玩爱闹的孩子,那样的年轻,笑起来神采飞扬。
只是,太过单薄……
当我打在他胸口的时候,当我捏住他肩胛骨的时候,都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清瘦。
我想,那种感觉,会一直残留在我的指间,永生都挥之不去。
阿采,是我爱着的,是我不择手段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女人。我确定,总有一天,我会走到她的面前,而且,这一天指日可待。
然而,我只能停下。
因为他对我说:“积点儿德吧!你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又为何还要如此执着?”
他对我说的这最后一句话,我应了。
柳音,你本当姓魏——
柳音番外
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外面的灯笼陆续点燃,五颜六色迎风招展,就像姐妹们的衣裙。
扮上精致的妆容,我坐在自己的房里等候今晚竞标的胜利者。
我是楼里的头牌,一曲千金,值钱得很。
正百无聊赖抚弄从不离身的玉箫,一个轻柔却不失清朗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我叫柳音,是新来的乐师,今夜由我为姑娘伴奏。”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抱琴而立,背后那些鲜艳到刺目的色彩竟像是半点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干净的面容清澈的双眸,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我走过去,打量了他一番:“你可知,我对伴奏者的要求很高?”
他低着头抿唇笑了一下,有些害羞:“请姑娘考较。”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青涩的男子了,一时竟起了捉弄之心,遂故意刁难于他,想看他局促不安手足无措的模样。
然而,我没有看到,因为无论是怎样生僻古怪的题目,都被他轻而易举一一化解。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灵巧有力,琴弦在轻轻拨弄间,时而如山泉击涧时而如江河奔流,时而如竹马弄青梅时而如金戈卷黄沙。
我不由自主横箫与他的琴音相应和,像是已经排练了很多遍一般,天衣无缝。
“今后,我所有的伴奏都由你来完成。”
“谢谢紫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