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采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赶紧松开他的胳膊,又狗腿地为他理平皱巴巴的衣袖,正想开口说话,忽然眼前一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去找师父给我报仇!”
“……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什么事儿?”萧莫豫从屋里走出来,拎着两个竹椅:“小高这是去干嘛?”
“他……”华采幽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自发间取下簪子:“找盟主去复命。”
萧莫豫看了看她手里的‘血玉簪’,旋即朗然笑道:“原来是贵客临门,真是失敬。”
“你,不认识这个?”
“盟中的信物,怎会不认识?”
“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到我手上的么?”
“难道不是盟主给你的?”
“不……”华采幽仰首望着萧莫豫的眼眸:“是一个笨蛋给我的,不过我一直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发簪而已。”
“他不让你知道,想必是不愿你心有负担。”
“可他什么都不说,我又怎知他为了我而宁愿放弃生的机会?”
萧莫豫回视着她,目光坦然,闻得此话微微笑了笑:“就算不知,却也还是将他看得极重。否则,夫人华衣美服一身贵气,却为何在鬓间只有这一个看似普通的发簪呢?”
“是啊,自打他亲手为我戴上,这三年多来我便没有用过别的发饰……”华采幽低下头,揉了揉鼻子:“只可惜,有些事情,我总是明白得太迟。”
萧莫豫见状,便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她。
华采幽愣了一愣,抬眼:“这是?……”
她的眼眸清亮,并无丝毫的泪意,萧莫豫也是一愣,不禁呐呐:“我还以为夫人……”
“你以为,我想哭?”
华采幽问得小心翼翼,萧莫豫则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回答,有些恍惚。
“我想哭之前的这个动作,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华采幽将‘血玉簪’举高,至他的眼前:“事实上,也只有送我此物的那个笨蛋,才知道。”
烈日当空,阳光打在簪子上,激起一抹明晃晃的血色。
萧莫豫觉得有些刺目,下意识便欲用手遮眼,刚抬起手,忽见华采幽的神色似有几分凄楚,心中莫名一动,手已放到了她的肩头,轻轻叹道:“别难过……”
话出口,方察觉自己的言行大为不妥,顿觉尴尬,忙收回手,后退一步:“想来,是我的一番凑巧举动让夫人忆及故人,更是之前的交浅言深触及了夫人心中的隐痛,实在是唐突冒犯了,还望夫人见谅,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凑巧……
交浅言深……
华采幽摇头苦笑。
萧莫豫越发尴尬乃至于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默了片刻,只得清咳一声:“杏儿那丫头大概偷酒的时候被捉住了,小高去复命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天色不早,夫人若是不介意,就在寒舍用午饭可好?”
“好啊!”华采幽打起精神,看向厨房:“食才都有吧?我去做饭。”
“哪里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萧莫豫笑着拦住她:“屋里有几本闲书,夫人可去翻看解闷。”
“你这儿还住有别的人?”
“一间茅舍自然只有我一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