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必,也不会有帮佣仆人什么的了?”
“这儿人人自食其力,何来的使唤下人。”
华采幽狐疑:“难道,你去做饭?”
萧莫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华采幽吃惊:“你会做饭?!”
萧莫豫莞尔:“我一个山野村夫会做饭有什么稀奇?倒是夫人这样的大家气
派竟识得素手做羹汤,让人颇为意外。”
“我曾经做了一年多呢!”华采幽边说边挽起衣袖:“好久没下厨了,今儿个正好试试手艺有没有退步。”
萧莫豫见她跃跃欲试毫不做作,便也不再客套,点头应了。
屋后有块小菜园,种着些时令蔬菜,萧莫豫从中间拔了几棵,又指着在篱笆墙外散步的几只鸡鸭告诉华采幽,那些也是他养的,晚上等杏儿和小高过来就宰了下酒吃。言行举止轻松随意,带着发自心底的愉悦和满足。
抱了柴火进入厨房,他便开始熟门熟路地点火烧水淘米煮饭,只让华采幽做摘菜的轻松活儿。
华采幽在剥蒜的时候,看着将布衫衣摆掖在腰间袖管高挽忙碌于灶台的萧莫豫笑道:“你可比那个笨蛋强多了,他淘米能淘掉一半的米,升火能熏死一群人,切菜恨不能把自己的手指头一并给切了去……所以后来我都勒令他待在厨房外面,省得帮倒忙。”
“有夫人为他亲手准备一日三餐,是他的福气。”
“他可不这么认为,总说我做的饭菜难吃死了。”
“我倒觉得,他可能是故意不学厨的呢!”萧莫豫将一盘炒素盛出来,闻了一下香味,又用筷子夹起一条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学不会的,端看想不想学,愿不愿学。”
华采幽夸张地睁大了眼睛,做难以置信状:“你莫不是想说,他那样其实是为了要吃我做的饭菜?”
萧莫豫一本正经:“很有可能。”
华采幽于是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用手擦眼睛,顿时被手上残留的大蒜辣得泪水横流。
“你……”萧莫豫懊恼不已:“我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口无遮拦。”
“没有没有,你说得挺有道理挺对的。也许,你很了解他……”华采幽越是流泪便越是用手去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事实上,好像每个人都很了解他,只除了我……”
萧莫豫无声地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用帕子替她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又打来半盆清水,为她轻轻洗去眼睛周围的辣味。
“我虽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既然用那份心待你,便必然不忍看你为了他而痛苦哀伤。”
华采幽闭上眼,感受着面前这个人指腹间的温度,让那温柔低沉的声音撞击着脆弱的耳膜:“可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再怎样,都与他无关。”
“若当真刻骨铭心,又怎会轻言忘记?若并非那么刻骨铭心,又何必沉溺其中?”
“所以,对他来说,曾经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想忘就能忘。所以,对我来讲,苦苦挣扎于陈年旧情不过是,庸人自扰。”
“人本就不该活在过去。”
“如果没有过去,又哪有现在和将来。”“我就没有过去,现在不就很好?相信将来也会一样。”
华采幽睁开依然有些泪意的双眼,萧莫豫的面容略显模糊,但黑亮的眸子却甚为清晰,那是可一望而见底的澄澈,再也没有不可知不可辩的沉沉暗流。待到眼前的浓雾散去,视线落在他的眉心,发现曾有的那道宛若刀刻的印痕已消散不见。
于是想起,重逢的这段时间里他再也没有皱过眉头,即便叹息,也未蹙眉。
“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