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武得了令,一溜小跑往回赶,却在门口重重撞上一人,把对方冲得向后倒跌一步,韩武下意识地去拉他,却被那人快速地避开了。
那人直直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居然是又倒头回来的韩贝贝。
韩武马上又将目光移了开去,二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扭着头,一个直视过来的目光漠然,气氛格外僵硬。顿了那么一小会儿,韩贝贝从韩武身侧挤了进去。
“主子,还有一事……”韩武听得他的声音在里面说。“……平日给我们供药草的济世堂捎了口信来,进货的车遇到雪崩给埋了,这个月只能另找家药铺……”
韩武没再继续听,站在那里只觉得风吹得手脚越来越冷,心却越来越燥热,烦得直想找个耐操的出来干一顿,于是顺应自己冲动地往韩文管的炼房去了。
一边诅咒今天最好有一堆犯了事的,在他面前跪成一排,翘着小菊花,嗷嗷待哺。
……
韬略楼的新红牌在南北大战上倾尽天下,回了楼子却迟迟不挂牌,□得新老顾客心急如焚,日日里一堆人在楼里候着,等着再一睹美人芳容。
都快过了一周了,才终于候得美人出来坐了一坐,敛唇一笑。血淹菊院,于是当日一切生意都不用做,各家管家下人过来领了自己晕乎乎的老爷回去。
即便如此,第二日仍然是人山人海的跑来,继续以血祭热土。
韬略楼趁热打铁又出了春夏秋冬风花雪月八小红牌,据说经由性情大变的韩文悉心□、严格要求、半点水分都不带的极品小倌,果然初一亮相就大受欢迎。
这韬略楼的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火火热热,热热闹闹。每天的傍晚到第二天中午,都是楼里众人最最忙碌的时候。
韩武当然不例外。
“救命啊!花天的菊花又喷血了呀啊啊~”
“我是花仙子……花仙子……”
“不嘛……死相~再给人家写首诗,人家再亲你……”
“小武哥~小武哥您来啊……”
“他大爷的再吵老子给你们统统爆菊!!”地动山摇一声吼。
世界清净了。灰扑扑的纹路,躺着几只死虫的干尸。
韩武愣愣看了会儿床顶蚊帐,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只是扰人心烦一场梦。
只不过那梦里发生的事情,和这几天现实中发生的是一模一样。
“老子总有一天要给活活累死……”韩武嘀咕着,摸摸索索下床,换了衣裤蹬了鞋。叹着气往菊院里去。
他每天下午只来得及睡这几个时辰,眼看着月上树梢,正当良宵,又是要忙活了。现下只怕满院人又在找他找韩贝贝,真真是管不完的事儿。
慢吞吞地踱到菊院偏房,奇的是一路上都没人拦他叫他。偏房里没人,韩武自顾自找了几个馒头,舀了一勺水,把晚饭给胡乱凑合了。又慢吞吞地往菊楼里踱。
越走越不对劲。
太安静了。
院子里实在太安静了,十几米外的菊楼里头也听不见声音。唯余几根牛油大烛在风中孤单地燃着,菊院门口的大红灯笼啪啪作响
难道今天主子带全楼外出,把他一人给落下了?
南北之战还有复赛?
他越想越觉得糊涂,眼看着几步要走到菊楼门口那几阶小梯上,隐约见到里面好象横倒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