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你冰冷冷的铁石心肠,这辈子不会落在谁手里。
“我那时答的是真的,”韩异把脸在他脸上摩挲着,一滴泪滚下来,滴进肖遥的眼里,“我早落在一个人手里了,只是你不知道。”
那一年你进了楼里,往我面前一礼,说幸会幸会,在下北迟国二公子肖遥,有些新鲜玩意想与楼主一同鉴赏鉴赏。
你弯眼一笑两枚月牙儿,我便落下了。
火舌一卷,盖了一切。
……
韩贝贝搀着韩武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院墙下跑,不知道被哪个人的尸体绊了一下,两个人都扑在了地上。
“大爷的……”韩武呻吟了一声,忙护住他破了口的肚子,“可别漏了!哎你脚怎么瘸了?”
“那么高的墙跳下来谁不瘸啊!”韩贝贝带着怒气。
“谁要你跳了,老子不是叫你原地等着么……”韩武道,本来是要吼的,无奈太虚弱了,半点气势也无。
“我等?等你的干尸?我不来你今天就死在这儿了,烧完了我还认不出谁是主子谁是你呢!”
“你笨,我比他高点……”
“你还有心情打趣!”韩贝贝喝了句,又去扶他,“快走!都烧过来了!”
短短一段路,一瘸一伤地蹭了好长时间,终于到了院墙下面,却上不去。
院子里头又没个筐子凳子的,他们俩又不似十七的姘头,鸟得要死,可以高来高去。
“这个简单,”韩武道,“我先托你上去,你再拉我……”
他便在下面垫着,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让韩贝贝踩在他肩头上,憋了一口气吃力站起来,终于把他顶了上去。
“手,给我。”韩贝贝趴在那墙头上道。
韩武在下头嘿了一声,“我手举不起来了。”
“说了没心情给你打趣!都烧过来了!快给我!”韩贝贝火了。
“真的举不起来了……”韩武一脸无辜地仰着头看向他,一边说着,一边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的,靠着墙,一点一点滑了下去。浑身的力气都消失干净,他真是动不了了。
他刚才那一番动作,肚子里的血又泉涌出来,让他都奇怪自己怎么有那么多血可以用来流。
早在那天看到洗干净的十七、喷鼻血的那一刻起就有预兆了,我果然是失血过多死的啊……他暗自想着,叹口气。
又看着韩贝贝的脸想,果然是月下看人美,这时候看着那张看得那么腻歪了的脸蛋,也能觉得万分好看。韩贝贝要是没当小倌,只怕是个白净净招人疼的书生吧,哦,对了,应该是个医馆的小学徒。那他自己,说不定就是个镖局的镖师。
韩武一想到韩贝贝顶个书生帽跟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大夫后面乱跑的样子就觉得好玩,不由自主就笑出声来。边笑着,边道,“我不行啦,你自己走吧……”
他看着韩贝贝的脸色由红转白,由愤怒逐渐转了绝望转了悲戚,一脸泫然欲泣地望着他,突然心痛如绞,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低了头去。
“哭什么……你现在多自由,楼外江山如画美人如云,还愁找不到好的……没了我也照样过……说不定,你还找个姑娘生个儿子呢……我投胎给你儿子好了,以后来□吧,爹……”
他越说越觉得有趣,望着不远处的火海呵呵地笑起来,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