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我啊?!为什么不咬!”随便紧闭着眼睛狂怒地吼着,“我警告你一定要吃得干干净净!不要像那两个孩子那样啃一半剩一半!你不是最讨厌我挑食吗?啊?!!”
“……嘲……”
还是不见动静。
他睁开眼去,眼前这“人”仅仅是凑过来歪着头,血红的眼睛看着因为他张嘴吼而掉落在他脸边的烟,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嘲……”
一只手被松开,因为对方腾了只手出来将那根烟刨开老远。
随便眼睛朝着烟被丢走的方向愣了一愣,接着,呵呵笑了起来。
“是了,”他哑着嗓子边笑边说,“你讨厌这味道。我身上多久没有烟味了?有五年了没有?”
他将被放了自由的那只手臂抬起来挡在眼前,仍是笑着,那笑却越来越苦,“我居然为了你戒烟这么久……”
“……嘲……”
“不,不是为你戒的,”他放开手摇了摇头,咬着牙看着对方的脸,一字一字慢慢道,“是为季逸林戒的,你不是他了。”
他突然间腰上使力膝盖再次一顶,将对方掀开在地,接着爬起来揪起对方衣服将之推到床边,一手扣住对方头狠狠地按在床上,抓起先前掉落在床上的枪来就死抵住对方太阳穴。
整个过程,那只曾经是季逸林的丧尸都没有再反抗。
“为什么不咬我?”他将枪口重重的往下抵着,“怎么不动了,啊?!”
“嘲……”
“是不是只有我不咬?”哑声问,“是不是只有我?丁丁呢?阿贵呢?赖老板娘呢?啊?”
“……”
“是不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都是你!”他吼着,手已经开始抖了起来,“这个洞是怎么回事?!被咬的他们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说话?!你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啊?!”
“……”
同往日里一样,他的话就像搬了块石头猛砸进水里,却连波纹都没起半点,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底。
那双赤红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地望着他的方向,喉咙里持续发出低吼声。
旧日里或严肃或冷傲、或柔情或无奈的俊朗面孔,公园里看着他和莹莹笑闹间不经意露出的淡淡笑容,执行任务时撑在他身后的坚实胸膛,激情时紧紧缠绕他的双臂,厨房里举着面粉互相挥洒打闹的两个身影,全都化在对方那双死灰一般的血染的眼里,破了碎了。
他是给自己骗了,那些都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他退了一步,按住对方脑袋的手松开,改成双手握枪。
“是我的错,没有听你话!最后一个任务,我失败了……”
一滴泪从随便眼中淌出来,滑过脸颊上那道长而丑陋的疤痕。
“以前任务失败,都是你在帮我善后,这次……只能我自己!”
他闭了眼,扣着扳机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缓缓曲起来。
“……嘲……”那只丧尸一动不动地看着枪口,仍是没有挣扎。
随便的手抖着,一直一直抖着,曲起一半的手指……却完全曲不下去。
“啊……哈……”他大口喘着气,好象被无形的压力逼得不能呼吸一般。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