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翻了个白眼,翻过身不理她了。
她自己琢磨琢磨上学的事吧。
上辈子过了年九月份,大伯娘就送大堂哥去上学了。
和大堂哥就差两个月的大姐却没人提上学的事。
等到大姐快十岁了,她也不小了,她爹坑坑吃吃的和她奶说了,想送她们去念两年,好歹把名字学会了,要不然以后也得参加大队的扫盲班。
她和她姐不但要上学,家务也要干,成绩哪能好,都是下游的,有时候还被老师念叨几句,就更不愿意上了,所以早早就下来了。
当时觉得不用上学可太好了呢,现在想想真的够傻的。
解气的是被寄于厚望大堂哥、二堂哥也没能念出来,小学毕业了都没考上初中也不念了。
倒是小堂弟学习不错。
不过那时候可没这个堂妹,小叔家就一根独苗苗,宠的厉害,脾气老大了,对她们姐俩也是代答不理的。
也不想想他衣服谁洗的,鞋子是谁做的,也是白眼狼。
上辈子活的惨,这辈子她是一定要改的,这个学她上定了。
其实上学花费并不多,至少小学是,因为小学是几个大队合建的,都是免学费的,书本费再加上纸笔也花不了几个钱。
只是她和她姐在家里顶大人使了,一下子都去上学恐怕她奶不让。
所以她才让她姐先去,然后让她姐教她,她上辈子是没读几年书,可是出门打工也和旁人学了些,最起码百以内加减是会算的,无聊的时候看旧报纸也认了不少字,到时候她完全可以跳级的。
可是怎么让她奶答应她姐去上学呢,自己说肯定不行,只能爹娘去。
可是爹娘那性子真让人挠头,挨了欺负只会忍,平时就会闷个头干活。
她真的掐半个眼珠都看不上。
可是没招儿,谁让她们姐俩不会投胎的。
蓝家东屋,几房大人都在。
“这次雪可不小呢,要不再等几天。”蓝奶奶有些拿不定主意。
每年冬天蓝家都会进趟芦苇荡,身上绑上草绳子,脚下踩着木板子,找兔子窝和野鸡。
每年都有收获,去年逮了两只兔子两只野鸡,过年都没买肉。
“去,趁着现在没人,咱们赶第一波,野物多。”凤爹的意思反正都要去,宜早不宜晚。
每年冬天四个大队的人心照不宣的进芦苇荡,队长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
但不能成群结队的,鸟悄的。
他们家哥兄弟三个正好。
蓝大伯也点头同意,“还去上次那地儿,这回运道好再弄点鱼回来。”
过年吃鱼兆头好,连年有余嘛。
要是弄多了,还能去黑市卖了。
过年了,人们都舍得花钱。
每到年跟底下,就是红卫兵对黑市也不会抓那么严了。
蓝二伯没话说,他就听着就成。
“那就定了,都多穿点,早去早回。”蓝奶奶拍板做了决定。
凤爹回了屋,给闺女、儿子挨个拔萝卜,“等爹明个给你们找肉吃。”
凤娘正在编草鞋,用的是东北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中的最后一个。
乌拉草可是这时东北人心里的宝贝,当然也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好,买不起保暖的棉鞋、皮鞋,很多人都会选择用乌拉草编织的草鞋,垫子之类的御寒。
据说穿这样的草鞋脚上起冻疮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少。
“定下了,明就去?要不我也和你们去吧。”凤娘有些不放心,也想跟去。
她没嫁之前住在西车,离芦苇荡最近,她们几家几乎就是靠芦苇荡过日子,所以比起丈夫她更熟悉。
“没事,我们也不进入太深,就到去年那儿,有经验了,你在家看孩子吧。”大嫂二嫂都不去,凤爹当然也不准备带媳妇去。
而且他心里有数呢,会以安全为上的。
“爹,哪去?”蓝凤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