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那就让第一位进来吧！&rdo;秦论不等云映绿开口，抢先说道，亲昵地对云映绿挤了下眼，拉上桌案之间的帘子，不让进来的人看见自己。云映绿深呼吸几口，才把窜上心头的羞恼给压了下去。第一位进来的是个年近半百的女子，头发灰白，背有点佝偻。未开口，脸先红，显然这难言之隐真的不好启口。&ldo;没有关系，如果你不想讲，我可以先帮你检查。&rdo;云映绿温和地笑着，嗓音柔美，让人不知不觉撤下心防。&ldo;你说要检查……那里？&rdo;女子不敢置信地问，&ldo;你不嫌弃那里脏？&rdo;在那个朝代，女子看病只是诊脉，从来没有脱衣检查的。女子的身体，只可以裸露在自己的夫君眼前。&ldo;检查才能看清楚症状，那里也只是人体器官之一，不脏的，诊脉只能诊到表，诊不到本。不要多想，来，我帮你挽罗裙，你脱下亵裤。&rdo;云映绿轻声宽慰，拉开睡榻前的帘子。女子低着头，迟疑了一会，鼓起勇气躺到卧榻上，慢慢地脱下衣衫。&ldo;是不是这里白带特多，多为黄水状，还会有异味，经常瘙痒、灼热，有时还会尿痛、尿失禁？&rdo;云映绿俯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女子连大腿都胀得通红。&ldo;对，对，大夫，你说得真准！&rdo;女子现下不顾羞涩了，忙不迭地点头。&ldo;这病有治吗？&rdo;&ldo;当然有得治！&rdo;云映绿体贴地扶起女子坐起，&ldo;你生育很频繁，现在闭经了，对吗？&rdo;女子不好意思地笑笑，&ldo;我有六子三女，差不多一年怀一个，前年闭经的。&rdo;云映绿在一边的面盆上洗了洗手，&ldo;嗯，你的病是老年妇女闭经后常患的阴道炎，不要紧。我给你开个方子，有艾叶、当归、连翘、黄芩……你用这些药研磨了，每晚和热水清洗下体，坚持洗半个月，就会好多了。还有，要勤换内裤。今天时间有些紧，下月初九你过来，我再给你针炙下，辅助治疗，效果会更好。&rdo;话音刚落，隔壁帘子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指间夹着张处方。&ldo;里面还有人？&rdo;女子吓得脸都发白了。&ldo;一个不需要在意的人。&rdo;云映绿把方子递给女子，温柔地扶着她，送她出门。&ldo;要是你对我有你对病人一半好，我就知足了。&rdo;云映绿刚回身坐下，听到秦论在帘子里幽幽地说。&ldo;那你变性好了。&rdo;云映绿一本正经地说。&ldo;不错的建议，&rdo;秦论掀开帘子，&ldo;可是我若变性，你嫁谁去？&rdo;&ldo;这是后话，我慢慢考虑。&rdo;云映绿一瞪眼，拉上帘子，换上一张笑脸，看着进来的第二位女子。秦论坐在里端，听着云映绿和风细雨地和病人交谈着。他自从接手药庄的生意以来，见过的大夫无数，但从没见过会有哪一个大夫对病人这般谦和、对一个医科会如此精通的。小小的妇科病，原来是如此博大精深。一个个病人含羞进来，欢颜出去，让人感觉，仿佛这世上没有云映绿治不了的病，她身上散发出的温暖，让人情不自禁依赖、信任。他今天这招棋，真出对了。他对云映绿的医技，不算很了解，那天从慈恩寺下来，知道她替印妃接生了位公主，但他不知那个手术的难度。后来听说她进了宫，想想医术可能不差。今天他本意是想找个机会和她独自呆一天，也借她的名号，为药庄做点生意。没想到，误打正着，他不要多想，从今天起，秦氏药庄在东阳城的名气又要涨个十成，药庄的伙计们抬银子会抬得手臂发酸。云映绿，是旺夫命啊，他怎能不爱呢？不仅如此，她冷冷清清的性子，古怪的话语，所有的所有都该死的吸引着他。一颗倨傲的心，就这样被她浅言低笑的清颜给臣服了。&ldo;大夫，我没有哪里不适，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让我这张脸红颜永驻。&rdo;说话的是位有些姿容的年轻女子，眉眼间妩媚流转，带着些风尘味。云映绿怔怔看了她半晌，说道：&ldo;我叫你做个少女膏吧！&rdo;女子两眼闪亮。&ldo;三寸的黄柏皮，三寸的土瓜根，大枣七个，研细成膏，早起化汤洗面，可以抗老怯皱。&rdo;这个方子简略，药物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做起来很方便。黄柏皮是黄檗的树皮，具有抗菌消炎的作用。土瓜根又称公公须，可治脸上的痱子、痦子，活血化淤、改善皮肤血液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