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监控,旁边打印店的监控有点偏,但是应该能拍到进来的人的侧脸。”许四季一边把肚子里的棉花往外掏,一边讲着自己观察到的。
这其实是不符合常理的,一般来说,诊所之类容易起冲突的地方更应该安装监控,作为解决纠纷的凭证,也作为最直观最安全的保障。
除非说安装监控对于他们来说更加危险。
拍到一些不该拍下的东西,留下一些不应该留的痕迹。
季君昱伸手接着许四季装棉花的围巾,和那些已经满得溢出来、粘在车座上的棉花。他听着许四季的话,一边盯着手机上和巫渊的聊天框。
他在诊所里就觉得不对劲,直接给巫渊了过去,指名要这个诊所的人员登记表。巫渊看着这人带点蛮横无理的要求,无奈道:“你直接带着搜查令去找不是更快?”
季君昱有自己的道理:“那就一下子打草惊蛇了,我们这次行动他们肯定有所怀疑,后面只能更加小心,争取能把嫌疑人一锅端。”
可巫渊毕竟不是魔法师,也不能凭空变一份人员登记表出来,只能一边先应了下来,再另外想办法去。
季君昱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无理取闹,也没指望这人真给出什么线索,只是想让巫渊能感觉到他还在参与这个案件,又能闲下来在家里修养。
可不一会,巫渊就来了一张图,上面写着的姓名地址清晰可见,正是季君昱要的那家黑诊所的人员登记表。
季君昱一愣,一句“握草”顺势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紧接着,巫渊知道季君昱肯定会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便悠悠哉哉来了一段话解释。
“那个诊所里的一个负责人,是原力医药曾经的员工,这些都是他偷偷拍过来的。”
季君昱摇摇头,给他过去了一句语音:“是我小看你了。”
他把那一大坨棉花塞进自己衣服口袋里,手指点着照片将它放大,开始仔细看每一条手写的飞舞字体。这一页单子的时间跨度很大,从去年六月份到前几天,不过一直到去年十月底这张单子上记下的都是“补牙”、“挂点滴”等日常小病,并没有涉及到任何手术。
十一月,这是一个转折点,从这一月开始,单子上频繁出现“打胎”“流产”等字样,好像这个诊所在这段时间新开了一个业务,踏足到了另外一个违法边缘。
十一月刚来了一群登记“打胎”的顾客,十二月底和来年一月初就生了几桩孕妇被剖肚取婴、放雪抛尸的惨案,如果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
季君昱的视线忽然停在了名单的一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许四季则是直接在副驾驶跳了起来,脑袋都撞到了车顶上,出了巨大的声响。她揉了揉脑袋,直接喊出了声:“杜唐雨!”
不仅是杜唐雨,在那张人员登记表上,紧接着就是“林雪”两个大字。季君昱的眼神向下扫去,出了一声冷笑。
一旁哆哆嗦嗦的许四季揉着脑袋,眼泪汪汪地看向他指的方向,“柳晓喻”的名字径直撞进了眼中。
这分明成为了一张死亡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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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老季想不到的,没有小巫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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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程冬
巫渊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投入夜幕中,再看不清楚面容。他喝了一口牛奶,将杯子随手放在桌子上,拿起了一旁放着的名单。屋子里没有开灯,他背靠黑暗的牢笼,借着窗外的一点霓虹灯照亮的夜色,看着纸张上写的字。
“程冬。”他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令他十分惊讶的名字。他去查了那间黑诊所背后真正的投资者和经营者,正是程冬这个人,一开始这个诊所的经营范围是针灸推拿之类,挂了个保健的牌子,打了个医药之类的擦边球。后来则是成了个真正的社区诊所,开药、打针甚至输液,没有拿到实际资质的他偷摸经营着一家隐藏在闹市街区的小店。
到了去年年底,他忽然开始对外宣传可以做任何月龄的人流手术,并且摘除了店里的所有监控,像是走了一步险棋,却又有点像是放手一搏。
可是据他的人打听来的消息,这家店虽然一直对外宣称可以做人流,但是截止今日几个月内没有正式做过一场手术,好像只是想要收集到大月龄想要打胎的人的信息罢了。
“原力医药。”他紧紧捏着张纸,指尖因为力,有些隐隐白,那张纸上分明写着程冬曾经就职于原力医药,是泽€€曾经的一员。
可是原力医药情况特殊,它是巫渊和闻子晋一直在争夺的一个产业,前些年两人在原力医药的实力几乎持平,也将原力医药生生撕裂成了两块,两队人马势力彼此合作又彼此相斥,直到今年年初巫渊才抢夺来了一个完整的医药集团。结果原力集团就被闻子晋使计陷害,颇有些鱼死网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