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这么说?”季君昱皱了皱眉头,再次蹲了下来。
“从这里建成了陵园,我就在这里看门了,之前和我老伴俩人一起,后来我老伴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也看了……快三十年了。”大爷眯了眯眼睛,忽然觉时间飞快,他从退休开始看门,到了现在,自己已经快迈入九十岁的大门了,“这么些年,除了前几年凑热闹来玩的闲人,就是烈士家属来看望的,再有就是你们警察来调查的,隔七八年来一个,现在都三十年了,你又来了。”
季君昱觉有些不对劲,这案子完全尘埃落地之时,不过是案后两年,之后这案子再没人调查,案后七八年专案组都解散了,还有谁会以警察的身份来到这里呢?
除非是和他自己的动机相似的人。
他灵光一闪,问到:“是不是一个长头的男人?”
“哎!还真是!你们真是一伙的啊?”大爷一拍大腿,有点兴奋,可说着说着,这种兴奋逐渐被一种悲哀取代,“当时我老伴心梗,还是他送我们去医院的,到医院没两天我老伴就走了,我记他特别清楚。”
季君昱说了些“节哀顺变”的话,脑子里完全被这个陌生的长男人侵占,他不仅对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好奇,而且他隐隐察觉到,自己现在所走的这条路,似乎就是重复那个长男人。
他走到了一条老路上去。
而且这个人,应该不是闻子晋这一方的力量。那个男人好像独立属于他自己,区别于闻子晋和警方这两大阵营,一个人孤独地找寻着季国平和杨园的踪迹。
他没有过于纠结这些事情,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到结果,不如先放在心里,走进这座陵园看看。
陵园不同于室外的公墓,它依托着市局旧址的大体轮廓,建起了一座类似亭台的建筑,将十四座墓碑笼罩在小亭之下。
墓碑的排列构造很奇怪,十四座墓碑,分明可以排列为上下各七个,整齐对准,可它偏偏是错位着摆放的,第一排和第二排各差了半格距离,让人看着难受。他走进了点,这才明白,这并非注意这样设计,而是最前面的第一个墓碑,被人为移走了。
墓碑遗留下来的痕迹还在,历经风雨,依然浅浅可以看到一个印子。
这里原本该有十五座墓碑,按照前八后七的顺序排列,插缝对照,谁也不会挡住谁。只是后来这里缺了第一个,才会显得十分不协调。
季君昱看着墓碑上那些陌生的名字,他忽然明白缺了谁€€€€季国平。
叛徒的墓碑被拆了出去,或许单独放在了哪个公墓,或许已经应了民愤被捣毁,至今已不得而知。他走到第一个墓碑的位置,缓缓蹲下,看着地上留下的浅浅印子。
他的手触摸着地,这里曾经立着一块属于自己父亲的墓碑,“季国平,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我会查清楚的,不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冬愿。你没想到吧,连你这样的人,也会被人惦记着,还是被冬愿惦记着,要是当年你三番五次把他丢出去,他真的……死了,那你现在就活该这样,活该含冤一辈子。”
他看着那块地很久,“爸”这个字在他的喉咙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没能叫出来。
电话响了,他走得里墓碑远了点,这才接通了。
“喂,小昱,你确定你今年不是三十岁吧?”许四季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呸,”这问题给季君昱都问傻了,“我二十九生日还在筹备,你别乱给我篡改名字。”
那边沉默了一会。
季君昱还以为许四季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接着问到:“你该不会是进传销了吧?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四季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带了点不敢置信,“可是你好像有点事了,我查到了三十年前的病例单,你猜是谁的?”
季君昱心里有了个十分离谱的想法,试探着问了出来:“我的?”
那边许四季讪讪地笑了,半损半夸道:“你真聪明。”
巫渊靠在沙上,注视着许四季挂断电话,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手中都拿着不止一份病例单,不同的医院,不同的医生,不同的日期,但有一个共同点,上面无一例外都写着季君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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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更是一种不好的行为,请大家不要学我(尴尬笑)
第111章季国平
“四季,知道等会怎么和小昱说吧?”巫渊飞快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有点心虚,隔空喊了许四季一声。
许四季从椅子上转过了身来,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不忘嘟囔一声:“你事可真多,还得我给你打掩护。说好的啊,下个月你给我解释。”
第一个写着季君昱名字的病例单是巫渊现的,之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病例单,也基本上都来自巫渊的寻找,虽然这些让季君昱知道也无妨,但是钢笔的事情实在难以解释,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瞒着季君昱。于是他来找了许四季,想借许四季的嘴把这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