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顾秧心里也不踏实。
原想着趁监国之机召回虎贲军拉拢岑家,结果她还没出手岑沐年就倒向了女帝。
岑沐年态度明确,岑丹自是不会再有别的想法。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虎贲军死在北疆!
这是她第一次与女帝正面对抗,就败得如此狼狈,以后还怎么斗?
自从季符离整顿后宫,她与东方颀之间也无法联络上。
若不是考虑到女帝可能现投毒之事,她不会这么着急出手。
女帝成婚数年没有生下孩子,皇位迟早还是她的。
怕就怕……女帝暗查投毒之事查到她头上来,一怒之下从宗亲中过继子女,立为储君,那皇位将彻底与她无缘了。
顾秧闭上眼。
童年的灰暗回忆一幕幕涌入脑海……
——
这厢,女帝入城后,未做停留直奔皇宫。
禁卫团与铁浮屠归营。
赵院判候在紫宸殿偏殿等着给女帝请平安脉,说是赵太保想入宫求见,只是身子不大好,受不得颠簸,就没有来。
顾浅匆匆洗了脸,同岑沐年一道吃过午饭便去了宣政殿。
司天台正使唐文平应宣前来议事。
顾浅要他散播“灾星妄动帝星危矣”的言论。
期初,他并不敢。
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拍马屁,说什么月前紫微星大放光芒乃吉兆云云。
“不敢就回家种地!”顾浅冷冷道,“朕相信有的是人愿意为朕办事。”
唐文平愣了愣,随即磕头应下。
“陛下,请恕微臣斗胆,此言论一旦传播出去,三经人口,或会编得极其离谱不堪入耳……”
“无妨。你只管做自己的事。”顾浅道。
司天台正使唐文平退下后,顾浅屏退左右,与岑沐年密谋反击醇亲王……
夜色渐起。
顾浅命人套了马车,两人顾不上吃晚饭,带上赵院判直奔赵太保府。
赵太保见女帝和定远将军走得近,一边咳一边说:“陛下,色是刮骨刀,咳咳!”
顾浅坐在床边轻声安慰:“没事,朕骨头硬。”
赵太保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岑沐年一眼,笑得猛烈咳嗽起来。
岑沐年在一旁悄悄红了耳尖。
赵院判给太保细细诊过脉,只叫他好好保养,不要操劳。
顾浅见此,便没有说起离宫后所遇之事,只说是事先计划好的微服私访。
赵太保点点头,嘱咐女帝好好打理朝政,他争取劝得太师太傅早日归朝,辅佐一二。
女帝应下,将赵院判留在太保府上照料。
马车上。
“太保清瘦了许多,你觉得会是什么病?”她问岑沐年。
岑沐年迟疑了几秒,说:“像是肺癌。”
顾浅松开手掌,里头是赵太保方才悄悄递与她的信。
岑沐年拿过信,展开读了。
赵太保提及,季郎官同吴大监整肃宫闱,现东方颀长期暗中给女帝投毒,毒深入脑才会每每令她头痛如刀劈。
赵院判在暗中破解毒药方子,陛下亦可将余下毒药喂给东方颀逼他交出解药。
若是东方家族反抗,可以借季氏之手弹压。
待东方世家倒台之后,可以扶持季符离为皇夫。
一来彰显对季氏的宠爱,二来季符离远在内宫,与前朝季无羡终究隔了一层,不至于让季氏过于强大不好制衡。
顾浅深感无奈,可惜她没有原主记忆,否则也不必令太保病中还要劳心劳力替她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