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乐耸肩:“我连深圳都没去过。”
“也是。按照你的水平,我应该问,你知不知道天津是个地方。”
“……香港有很多天津铺面的。好哇?”旻乐白她,“我只是懒得动。”
“所以说你不识货。”梁乘夏也耸肩,“深圳吃饭几乎不要钱,该有的都有。尤其日料,香港有些开日料的黑心货该去跳海。”
“那是因为你赚港币噻。”旻乐不关心物价,“弟弟尺寸好不好?”
梁乘夏晃一晃酒杯。
“不说话就是好。”旻乐凑过来,“二十二岁,也没有差的。男人就这个年纪,最鲜活。”
“十七岁的更鲜活。”
“惹不起。”旻乐翻白眼,“十七岁到处讨嫌,在整条街上赖账。拜托,一杯gin都喝不起还不念书?赶紧食屎去吧。”
梁乘夏来劲了。
“弟弟念书也很好。”她打开维基百科,戳给旻乐看,“看到没有?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代表色‘科技蓝’。我喜欢蓝色,很不错。”
其实她也不很了解。香港普通人对内地的教育系统几乎一无所知,她仅有的认知,来源于读本科时的大6朋友。
那个女孩在一个人口八千万的省份,高考排七十名,拿全奖来读书。
梁乘夏自认也算有点小聪明。得知这个比例,仍是摸鼻梁感慨,“我们怎么会是同学”。
她说:“我以为香港已经很挤了。无法想象。”
朋友笑着回:“在我的家乡,拥挤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缺点。非要说有,可能是现代工业体系里的气候干燥。”
“那什么值得一提?”
“贫穷。大多数人没有护照,也没有通行证。”朋友答,温和反问,“乘夏能明白吗?”
“美国人和日本人也不怎么爱办护照。”梁乘夏明白,但是不愿意思考,高明地避重就轻,“主要是香港这地方太小,没有什么可玩。樟宜机场也只有国际出。”
朋友笑一笑。
她毕业后如愿去芝加哥大学读博,经济学毋庸置疑的殿堂,也继续全奖。前两年毕业,回到复旦任职。
而梁乘夏,主打混吃等死。
弟弟也不太一样。弟弟二十二岁,去过莫斯科,去过伊斯坦布尔,也去过北海道和奥兰多。 她问他有没有办港迪的学生年卡,最近在打折。是他跟她讲,去过奥兰多的迪士尼,香港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东京的也一样。
口吻嫌弃。
她不需要弟弟真的富有。但他并不费力就站在她面前,是这个游戏开始的根本。
梁乘夏不是好人,可也有底线。她不愿意伤害人生容错率不高的年轻男生,他们兴许还要考虑靠教育回报父母的问题,她光是试图理解这个逻辑都感到心疼。
怎么会有人接受高等教育,还要额外肩负回哺的期许?她理解不了。她的妈咪看她写作业写睡着,心疼到立刻落泪,称赞她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女儿,最勤勉的年轻人;哪怕她是因为玩了一整个复活节,才不得不临时赶功课。
而高等教育对凌则来说,仅仅只是证明能力的途径之一。
他是几近完美的调情对象。
她很满意。
“不懂。”旻乐更不关心学历,“弟弟时间好不好?”
“蒋旻乐。”梁乘夏扣着手机,“你有完没完?”
“随你。”旻乐微笑,“你今晚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联系他,可见弟弟并没有联系你。不好拿捏。”
“他?”梁乘夏不屑,“你信不信,我一通电话,弟弟马上从清水湾过来。”
旻乐用手掌比“请”。
梁乘夏终于找到理由,清一清嗓子,拨通电话。
被直接挂断了。
梁乘夏一脸不可置信,旻乐嘴巴忍成o形。
再打。
被挂得更快。
旻乐笑到吧台底下去。
梁乘夏拎包就走。
打到第五个,还是挂断。她忍无可忍,点开ap:再不接你试试。
梁乘夏:你最好是在准备你那个破烂组会。
她没有转成简体。能来读书的学生,认常用繁体字基本没有问题。
她不需要配合他的阅读习惯。
凌则回复倒是很快: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