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实在太惹人讨厌了,这个“裴松之”更符合她心的心意——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抱住他的时候,连山月心中想的还是那个更讨厌的家伙。
怀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抱着她的力道重了些,连山月无声地笑了出来,专心的抱住他。
快乐只在当下,太阳出现就会消散,何必深究?
几天后,云舟终于
到了中灵山下。
巍峨延绵的墨绿高山静默无声地矗立着,仅仅是注视这就觉得很有压迫感。
连山月完全没有感受到他们说的压迫感,这里也曾是她的家,再可怕的东西,熟悉之后都没有什么感觉了。何况一座山能有什么压迫,不过是它曾经的主人给人留下的阴影太重罢了。
开云舟的修士总感觉自己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说到底他其实没多少修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给人开云舟,中灵山可是埋葬了不知道多少比他厉害百倍的人啊。
中灵山上结界依旧在,大概是裴觉的哪个徒弟干的,他的那些徒弟,也都不是好惹的。
蚂蚁似的挪着走,面露难色地回头看着连山月强装镇定道:“大小姐,我们、我们这就送你上去……”
连山月摆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去。”
别说她原本就没想到要人送,就是看他这副害怕又要完成任务的样子,连山月也不好意思再让他们继续走了。
当日大婚,这里鲜血成河,雾气弥漫的森林,透着森森鬼气,送她来的人很难不受影响。不等他们再说什么,连山月足尖轻点,轻松地跃入林间,几个腾挪便已经远去。
“回去吧,不用等我。”
留下这句话,连山月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越往上越冷,树木也越发高大,好在她上来的时候带了披风,又是习武多年,倒也没什么影响。
在山下的时候还有些浊气,
往山顶走竟然只有清气,越靠近他们曾经的家,呼吸之间越发舒适。看来有人为他们“打扫”过了家里,会是谁呢?
裴松之只说阿妙在中灵山,并没有告诉她具体地方,连山月本想一间一间地找,踏上这片土地之后却直奔客房。
她觉得裴松之大概会把人安置在这里,这人虽然有很大的问题,但在某些细节上又正常无比,甚至有点客气,就像是从繁文缛节一大堆的哪个世家跑出来的一样,有时候简直梦回皇宫。倒也称不上讨厌,只是觉得他事儿多,好在他只是自己那样,并不会要求她也如何如何。
走在熟悉的回廊,连山月一边无可避免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放慢了脚步。
大概是近乡情怯,到了跟前,怎么也迈不出最后一步。
怎么办?要怎么样和阿妙打招呼?她看到现在的自己会生气吗?她好像辜负了阿妙的期盼。
原本迫于无奈的杀人,只杀罪大恶极之人的自己,现在早就习惯手染鲜血的感觉了,挡住她的去路,不管善恶,她都会出剑,杀死也不觉得内疚。
连山月退后了一步。
不,她现在无法面对阿妙。
那么要说谎吗?阿妙很相信她的,如果想要说谎,很容易就能骗过她。
这样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连山月自己都惊讶的不行。为什么她会想到对阿妙说谎,阿妙那么信任她的!无法说出口的时候没办法,这时候
了,也要对阿妙说谎吗?
连山月进退两难,舍不得走,也无法继续前进。
“山月,是你吗?”
沙哑的声音像猫儿一样微弱,连山月却被这声音镇住,完全不敢动弹。
“我有话要说。”阿妙声音喑哑,却无比坚定地要她进来。
她听起来实在是不好,连山月顿时无法在想其他,立刻走进了房间,握住她的手。
阿妙声音不高,但语速很快:“你快告诉谢师兄,裴松之要联合妫岛主,用玄武印让整个人世间洪水滔天。”
连山月一惊:“你说什么?”
阿妙喘了一口气,“他们、他们要让人世间无一寸土地可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