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有换鞋,径直走进去,林暮犹豫一瞬,跟着走到客厅。
七年前见过一面的女人,坐在沙正位,黑色长裙蕾丝手套,气质冷漠锐利,扫向林暮的眼神一如既往地轻蔑。
像在看一条惹人嫌恶的癞皮狗。
第9o章
偌大的客厅凉风穿行,女人目光犹如冰冷蛇信,盯得林暮背脊麻。
她慢条斯理地将披肩向上拢,盖住肩膀,翡翠蛋面戒指在指间被主人反复摘戴。
“小瞧你了。”女人头也不抬地问林暮,“八百万花没了?”
林暮没吭声,心中生出退却的感受,翻看日记带来的蝴蝶效应中包含他面对陈淮母亲时,难以抑制的心虚。
此时此刻对面的人在想什么……林暮开始下意识地用拇指指甲扣弄起食指指肚。
他冷静思索,却不敢深想,冷汗簌簌地往下流,浸透后背的衣衫。
女人不急也不缓,有风吹过,大型吊灯的水晶帘轻轻碰撞,叮铃作响。
“这个房子喜欢吗?”她嘴角带笑,只微微抬了抬狭长的眸,美的冷艳,动心心魄,“喜欢送你?”
林暮摇头,却见人却已经把目光收了回去,没在看他。林暮手指微顿,攒成拳,张嘴拒绝道:“不。”
林暮说:“这房子,是陈淮的。”
陈淮的房子不应该由别人来做决定,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妈妈。
对方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将戒指径直推到指根,理了理长裙,站起身。
她身材比例优越,穿着高跟鞋的身高近乎与林暮持平,朝电梯那边走了两步,回头问林暮:“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暮愣了愣,上次女人也是这么问的,他要了八百万。
陈淮也这样问他,好几次。
林暮在想,自己在他们的眼里看起来,难道就真的是浑身写满了图谋的那种人吗?这么不堪。
当年的陈淮需要一个母亲,需要一个能够给他提供医疗帮助的家人,现在跟那时候不一样了,林暮不想继续与这人周旋,没意义。
“抱歉,”林暮整理好表情,昂挺胸:“我什么都不需要,谢谢。”
他顿了顿,觉着自己在这些人的面前,一向赤|裸没有秘密,她应该知晓自己这次进京的目的,于是又作出保证,“孩子做完手术脱离危险期,我会尽快离开京北。”
女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他,林暮顶着她的眼神礼貌道别:“没有其他事,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向外走。
“等等,”女人叫住他,“梯控,你有吗?”
林暮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茫的神情没逃过女人的眼睛,她略显失望地道,“算了,”随后对林暮身边的男人说:“叫人过来,拆掉。”
“你要做什么?”林暮觉不对,走到电梯面前伸手挡住,再次对她强调,“这是陈淮的家。”
平静的面皮彻底撕破,女人神色沉下,抬手轻摆,林暮立刻被人拧着胳膊拖出去。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司机,力气出奇的大,他掐着林暮的胳膊,不知道按在哪处,让林暮的胳膊丝毫提不起力气。
林暮不死心地回头,继续提醒她:“你应该尊重你的孩子。”但经过转角,他已经看不到女人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