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红梅被我呛了一番,其余几个跃跃欲试想劝我争宠的婢女也都乖乖闭上了嘴。
唯有李嬷嬷,唉声叹气的,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挥挥手,吩咐她们将赏赐都送回去。
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或许是让赵延卿觉得没有面子。
下午,他刚从外头办完差,便阴着脸进了门。
我坐在厅堂内的雕花椅子上,一手将挽起的裤腿理好,一手又将朱大夫新开的药酒放进匣子里,又起身,慢悠悠向他走去。
“爷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杨芸芸的毒还没彻底解,你不去看看她?”
闻言,赵延卿没答话。
阴云密布的俊容下,凤眼里写满冰霜。
蹙眉盯着我片刻,才低声问道,“真娘,为什么退回去?”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嫌脏。
我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丝毫没有掩饰的回他,“赵延卿,我说过,我嫌脏。”
“你给的,都脏。”
许是我说的话太过直白,刺人。
赵延卿真有些不高兴了,他沉了脸,讥讽看着我道。
“明真,既然我给的都脏,你又何必拿我的银票给张家?”
“所以,脏又如何?”
“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还是要收的不是么?”
“那你又在矫情些什么?”
他眉眼沉沉,连珠炮一般。
话落,欠身坐到
主座上,端起茶水抿抿,又看向我,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继续道,“明真,我送给你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你若不喜欢,收起来便是。往后你想要自个儿做点儿小生意,又或者……想另嫁了,多少还有些嫁妆不是么?”
“不比你日日给人洗衣服强?”
赵延卿连连反问,那般的神情,那般的语气。
好似,他真的在为我考虑。
我不知赵延卿在耍什么手段,不过,他倒说得很对。
他的钱,脏是脏了些,却能解决许多事。
至少,能让我日子过得好一些,能让我的身体也好一些。
于是,我没再反驳。
只面无表情看着几个婢女重新将东西搬进屋子,然后腾出箱子锁了起来。
等我再出去的时候,赵延卿脸上的表情温软了许多。
眉眼里的阴郁也逐渐散去,握着我的手笑道,“你看,好好收了,你也没少块儿肉不是?”
“对了,今日过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赵延卿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茶盏,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银镯子,笑递给我道,“真娘你看看,这个与你爹留给你的那只是不是一对儿?”
银镯子?
我一愣,赶忙从手腕上-将我的那只银镯子拿下来,然后又接过赵延卿递过来那只,仔仔细细的做了对比。
龙凤纹路,上头用极小的字雕刻着我父亲的姓氏和母亲的姓氏。
且看成色,赵延卿给的那只,和我手里这只年份是差不多
的。
难不成,赵延卿真有了我娘的线索?
抬起头,我不觉红了眼眶,强忍着激动问他,“赵延卿,这只银镯子,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闻言,赵延卿没答话,重新将镯子拿了回去,轻笑问我,“阿真,你不是不信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