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我只是想看看你。”
赵延卿眸光里流露出哀求的颜色,那般的眼神,好似负心的是我不是他。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心软。
只可惜,我再不是从前那个他哄两句就会心软的蠢货。
闭了闭眼,我索性起身,直接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一路将他推到门口,淡声道,“赵延卿,回去歇着吧。”
“李嬷嬷,送送爷。”
不再给赵延卿说话的机会,我转身回了房,顺道别上门,连窗子都紧闭。
我都做到了这样份儿上,赵延卿自然也明白。
他站在门口了良久,最终也没再说什么,踱着步子淹没在了夜色里。
我躺在床上,听着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的步伐声,这才安心闭眼。
这一夜,我做梦了。
梦见了初入容王府的那日,富丽堂皇的厅堂,精致奢贵的雕花木椅,匍匐满地的奴仆。
居高临下,却眼含热泪等待着赵延卿的昭和县主。
那一切的一切,就仿佛发生在昨日。
梦醒时分,又回到了现实。
除了那把红木雕花木椅,屋内的一切都与容王府没有什么关系。
只有李嬷嬷的面庞,还是像梦中那样熟悉。
“夫人,您醒了?”
“来,洗把脸。”
李嬷嬷的声音温柔又慈和。
她眉眼含笑,从盛满温水的青铜盆子里拧好了帕子递给我,又说道,“夫人,爷一早就派人送来了好些衣裳,光是蜀锦的就有三五套,再是狐狸毛做成的裘衣,一件儿白色
,一件儿赤红的,你挑挑看,今儿想穿哪件?”
李嬷嬷满面喜色,一边儿说着,便又命婢女都呈了上来。
裘衣、袍子、袄子,鞋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二十来件儿。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儿玉如意。
左右要比赐给杨芸芸那些气派不少。
昨日似还觉着前途无望的几个婢女,此时也是目光澄亮,笑盈盈接下李嬷嬷的话茬,对我道,“夫人,依奴看啊,爷心中还是向着您的。”
“想来,也就是故意那拿杨氏与您置气呢。”
“你瞧瞧,光是这一对儿玉如意,便要抵上这县城十来座宅子呢,这样的玩意儿,那杨氏怕是见都没见过。”
小婢女满脸笑容,言语间皆是溜须拍马。
呵,真没想到,从前在作为赵延卿的妻子时,我受尽奚落和冷眼,如今与他决裂了,反倒有了容王妃的待遇。
可惜,我早已经不稀罕了。
面对小婢女的马屁,我并未露出半分笑脸,只冷淡的瞥了眼那对儿色泽上成的玉如意,淡然吩咐李嬷嬷道,“李嬷嬷,都退回去吧。”
闻言,李嬷嬷一怔。
小婢女也有些诧异……
片刻,壮着胆子劝我,“夫人,您这是何必?”
“奴伺候您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您与爷是有芥蒂不假,可芥蒂归芥蒂,倒也不必克扣自己钱财……”
“我若没记错,你叫红梅吧?”
“红梅啊,我瞧着你对爷倒是挺上心,不如我做主抬你做姨娘可好?”
“…
…”
瞬时,红梅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张俏脸也骤然僵住,眼神也逐渐惶恐起来。
失措道,“奴……奴不敢!”
我淡笑了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