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奴也不甚清楚。”
“不过听着昭和县主那意思,像是爷拿了她什么东西。”
透过菱花镜,李嬷嬷那张圆脸映入眼帘。
她满眼喜色,一边替我挽着发髻,一边笑回我道,“反正夫人,无论是何种缘故,总归爷是与那刁蛮县主生出了嫌隙。”
“您从前受了那样多的苦,而今爷好不容易在陛下跟前得了脸,您啊,可要把握好机会,不能为着置气做些不值当的决计。”
李嬷嬷轻言细语的,说到最后,将话头扯到了争宠上头。
她眉眼噙笑,漆黑的眼珠透过镜子悄然在我脸上打量。
先前听了这些话,我必然要沉了脸。
但如今,我既习惯了,也没打算再与赵延卿针锋相对。
而且从前我一直认为他对我只有利用和玩弄,可经过昨夜后,我可以肯定,赵延卿待我我多少有几分情意。
哪怕只是见色起意的情意……
我也可以借机将它变作最锋锐的利器。
我淡淡瞥李嬷嬷一眼,没有回她。
只缓缓抬起手,将唇瓣染成了胭脂红,又在眉骨间勾勒出了一抹浓墨。
镜中那张苍白寡淡的容颜,瞬间有了颜色。
虽比不得几年前那样明艳动人,却也好过先前形如枯槁的模样。
描好妆,我又戴上龙凤金耳坠,再换上一套红色袄裙。
这才重新开口与李嬷嬷说话。
“李嬷嬷,爷现在在何处?”
李嬷嬷方才见我不答话,还以为我是恼了。
闻言,不由愣了一
愣。
但很快,她就回过味儿来了。
垂眸往我缀着精致条纹的衣襟处看了眼,笑盈盈道,“回夫人,爷就在房里歇着呢。方才与昭和县主打了一架,爷虽占了上风,却也受了轻伤。”
“您可是要去看看爷?”
“嗯。”
我点点头,又吩咐李嬷嬷备了些药一并带过去。
我到赵延卿院儿里时,周围一片寂静。
婢女和小厮都站在门外,个个面色沉重,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看到我,赵延卿的贴身小厮江玉立刻迎了上来,那张英气硬朗的脸上写着与容貌极不相符的忐忑,怯怯喊我,“夫人。”
“嗯。”
“爷在里头么?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我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眼,疑惑的扫向院内十来个阴郁沉沉的仆人。
闻言,江玉面露难色的往房内看了看,又回头看向我,支支吾吾道。
“夫人,爷将自己关在里头好些时候了。”
“想是…想是与昭和县主置气,也不肯看大夫,小的劝一句吧,爷还发火儿。”
“爷受伤不轻,这样下去怕是不行的。”
江玉垂着眉眼,话说到最后,目光颇为闪躲。
是了,赵延卿与薛南音置气,他却想让我去劝,自然是心虚的。
我心中讥讽,淡淡回江玉,“没事,我去同爷说。”
话毕,我便抬脚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下门,又低声喊了赵延卿一句。
“爷,你在里头么?”
吱呀。
片刻后,朱红色的雕花木门被推开,赵
延卿赤红的双目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