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也染了血丝,眼角处还有一片乌青。
“听说你不肯看大夫?”
我抬眸看了赵延卿一眼,跛着腿踏进房间。
房内一片狼藉,连椅子都散了架。
赵延卿随手拉了把勉强还能坐的凳子,轻轻拉着坐下,又坐到了我身侧,恹恹儿回我。
“小伤而已,犯不上请大夫。”
“小伤?”
我缓然扫过摇摇欲坠的桌腿儿,又垂眸瞥了眼赵延卿血肉外翻的手背,忍不住失笑,“容王殿下,即便是置气,也不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伤成这样不上些药,你确定不会患上伤痉?”
言语间,我已取出从正院儿带过来的伤药。
继而又起身吩咐外头的李嬷嬷端来一盆水,然后用棉布沾染着替赵延卿擦去皮肤上的血污。
待血污擦净,才慢慢帮着他包扎伤口。
大抵是我今日举动太过温柔,赵延卿颇为怔然,整个包扎的过程,他都呆呆的望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凤眸里写满不可置信。
良久,直至我替他包扎好,赵延卿似才回过神。
他神情复杂的望了我一眼,握住了我覆在他眼角的手,蹙眉问我,“阿真,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道理赵延卿明白,我也清楚。
所以,我虽然决计不再与他针锋相对,但也没打算彻底做低伏小。
那会显得太假。
垂眸对上赵延卿漆黑的瞳孔,我抽回了手,冷硬
应他,“爷,我想见见李肃。”
“所以,你是因为想见李肃才替我上药?”
赵延卿语气淡淡,脸色却是慢慢沉了下来,眼底也逐渐浮上一层寒光。
顿了顿,红着眼问我,“明真,你是怀疑我昨夜对你撒谎?你认为我对李肃做出了什么不利之举?一定要亲自见面确认他的安危是么?”
是啊,我就是不信任赵延卿。
我就是一定要亲自见面确认。
可我的怀疑有错么?
他赵延卿的确从来心狠手辣……
我抿了抿唇,重新将沾了药酒棉布覆到赵延卿眼角,轻轻擦揉着,淡笑回他,“爷既然清楚,又何必多问?”
“你倒一点不掩饰。”
“也罢,我原就是清白的,自也不能白白被冤枉。”
赵延卿阴着脸看着我半晌,冷冷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随即,起身走进里间。
片刻后,拿着一张纸条走了出来,伸手朝我递过来道,“这是李肃如今的地址,离青阳县也不远,约莫三日车程,你若一定要见他,等我空了陪你去。”
赵延卿,要陪我去见李肃?
莫非真是我冤枉了他?
他当真没有对李肃不利?
凝神盯着那纸条上的字迹须臾,我依旧有些质疑。
顿了下,我将纸条放到塞进衣袖里,又抬眸望向赵延卿,低低问他,“那你……何时有空?”
“你就这样急着见他?”
赵延卿声音骤沉。
他咬了咬牙,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问道,“明真,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