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李嬷嬷,后有朱大夫,一个一个的,有意无意的都在替他说话。
可惜,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将爱情当做全部的傻子,更不会因着旁人两三句不知真假的话便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这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的。
于是,送走朱大夫后,我便立刻赶回了朱雀院,想着同赵延卿说两句宽慰的话。
但赵延卿或许是太累了,我去时,他已睡了过去。
直至傍晚,他又生生给疼醒了过来。
刚醒来,江玉便来传话,说是大牢里死了人,让赵延卿去看看。
赵延卿自是立刻就要动身去衙门。
我端着药汤进门时,他刚穿好衣裳。
玄色的锦袍,外头裹了件同样色调的裘衣,宽广的袖口间,隐约弥漫出血腥的气味。
看到我,赵延卿下意识将手往后背了背,那张苍白的面庞勾勒出一抹温润的笑,柔声喊我道,“真娘,怎的亲自来了?”
“爷不希望我来?”
我淡淡反问了他一句,将药碗放下,又上前扶着赵延卿坐回床上。
靠近时,赵延卿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儿变得更浓烈了些。
想必是他伤口又裂开了。
闻着这味儿,似比早晨时还要严重。
照这样下去,赵延
卿恐怕真要如朱大夫所说,得将一条命都折在里头了。
我并不在意赵延卿是死是活,可他若死了,我就再不能见到我的明儿。
所以,我自是不愿意他拖着这病重的身子再去操劳的。
可是,我又能如何阻止他?
或许,我该让他知道,我需要他。
哪怕,只是虚情假意。
可虚情假意,有的时候也让人难以开口。
“爷,今儿能不能不去衙门了?”
我别扭的看了赵延卿一眼,舀起一勺子药汤递到他嘴边,深吸了口气,支支吾吾喊他,“延郎,你且……你且将养些日子行不行?只当……只当是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