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奴哪能知道?老奴也只晓得近两年来爷和朱大夫来往甚密,每隔一两个月,便请朱大夫到王府里替您试药一回。”
“其余的,爷也不让问,更不让瞧。”
李嬷嬷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一边替我挽着发髻,又兀自的说道,“夫人,爷的性子您不是也最清楚?一贯最是在意规矩。加上昭和县主善妒,他更是从未沾染女色,饶是老奴我这样一手将他带大的奶妈子,他也从不让进屋伺候。”
“平日里,爷身边儿除了江玉,便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旁伺候。”
“偏偏我那两个儿子又都是嘴紧的,这爷不让说的事,就是对我这亲娘他们也绝不提及半个字。”
“您啊,若是真想知道,大可自个儿去问问爷,或者……去瞧瞧。”
“您是爷的妻子,您若是想看,他必定不会拒绝了。”
说到最后,李嬷嬷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暧昧。
那双笑眯眯的眼睛里也勾勒出一抹古怪的笑。
我自知李嬷嬷的用意,无非就是巴望我能借着这个机会与赵延卿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是绝无可能的,赵延卿从未沾染女色,我也并不相信。
他若真是洁身自好,房中的通房婢女又是从何而来?
那个叫做凝霜的婢女,看似卑微,实则却比薛南音还要猖獗恶毒。
我这个名义上的王妃,在过去的几年里,甚至都须得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
想起那张同赵
延卿一样恶心的嘴脸,我突然不想去求证些什么了。
毕竟答案与否,也不能抹去他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
那些几乎要了我半条命的折磨,都是真切的,无可磨灭的事实。
“夫人,人总要往前看的。”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我失神的工夫,李嬷嬷又开了口。
她的手从我发髻间挪开,然后落到我肩头,带着温热轻柔的力道在我肩上拍了拍,又说道,“夫人,爷是老奴打小看着长大的,他待一个人好与坏,老奴也能看得真切的。”
“往日里,爷总是生怕您成了旁人的靶子,故意装得冷冷淡淡。原以为,如此便能让您在王府平安度日。可没成想,还是闹出那样多乱子来……”
生怕我成了旁人的靶子?
可我,不一直都是他立在明面儿上的靶子么?
不过,李嬷嬷说得对。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我若想要好好儿的活着,好好儿的见到我的明儿,便不能沉溺于往日悲伤。
片刻也不行。
四目相视,透过镜面迎上李嬷嬷担忧的目光,我重新敛起情绪,淡淡的回她。
“李嬷嬷说的,我都明白。”
“您且放心,我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一蹶不振。人活一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总不能只想着那些苦的痛的。”
“总还是,要想些甜的暖的不是?”
“好了李嬷嬷,你且去瞧瞧爷的药煎好了没,若好了,我一会儿亲自送过去。”
我抿唇笑了笑,话语间,顺
手将镜前的白玉兰耳坠戴上,随即,又取了檀色口脂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