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
我眼前尚有些朦胧,薛南音已笑着开了口。
比起一月前,她似瘦了许多。
红艳艳的长衣将原就高挑的身材衬得更修长了些许,未施粉黛的面庞没了浓妆艳抹,少了几分凌厉妩媚,却多出了将门虎女该有的英气与素雅。
我揉了揉太阳穴,在春风的吹拂下,慢慢清醒过来。
“昭和县主。”
我轻声应了一句,算是和她打招呼。
薛南音眉眼里依旧噙着笑,轻轻向我点点头,又朝我身后看了眼,问道,“这是去哪儿了?”
“薛南音,你倒来得很勤,京里的事可处理妥当了?”
她话音将落,赵延卿已从马车上下来。
一面用眼神示意婢女将朱圆圆扶下去,一边又伸手将我揽入怀中,笑着招呼薛南音道,“行了,这天儿也不早了,先进去说话。”
“想必你奔波了这么些日子,也疲惫了,今儿你也不必去驿站了,就在景园住下吧。”
赵延卿眸光里含着笑,那双平素清寒的眼睛里流露出鲜少的热情好客。
只是,那样的热情反而让我有些不适。
这些日子以来,有许多事我也算看明白了。
赵延卿与薛南音从前那些恩爱,恐怕真是做戏。
而且,薛南音必定与李肃有些关系。
赵延卿或许也正是因此,对薛南音颇有意见,人前两个人情深似海,人后却活像是两只乌眼儿鸡。
如今回想起来,想起薛南音初到青阳县时被赵延卿吻得红肿的嘴唇,
那分明更像是被拳头打肿的……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必然是针尖对麦芒。
但此时,赵延卿却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不仅没再对薛南音冷言冷语,反而邀她在景园里住下,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很显然,不仅我觉得不合常理,薛南音眼睛里也有些疑惑。
闻言,她没答话,那双深邃凌厉的眉眼勾勒出一抹警惕的颜色。
随即,嘲弄的笑看了赵延卿一眼,说道,“容王殿下今儿挺好客啊。”
“既如此,那么本县主就恭敬不如从命,毕竟那驿站可没有你这宽宅大院儿住着舒服。”
“对了,太后托我给你带个话儿,那人口拐卖案到青阳县为止,不必往后查了。”
“不过嘛,我还是建议你私底下偷偷的往后查的,说不得,就将你那亲舅舅扳倒了。”
什么意思?
将赵延卿的亲舅舅扳倒?
宋国舅?
难道那些人牙子背后的靠山就是宋国舅?
权倾朝野的国舅,竟是人牙子头头,这叫什么事?
一瞬间,我只觉头皮发麻,背脊冷到了极致,更是有些站不稳。
赵延卿的脸色也骤然暗沉……
但他到底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摄政王,不过短暂的诧异后,便又恢复了平静神色。
只是,神色里再无方才的‘热情好客’。
冷冷朝着周围扫视了眼,见四下并无外人,又抬眸看向薛南音,压低了嗓音追问她道,“薛南音,你是说,这事儿和宋坤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