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手掌,凝望着那双幽深不知意味的黑眸,心弦已绷到了极致。
到了这样的的境地,我也没有办法不紧张。
我从来都清楚赵延卿可怕,也知道他一贯心细如丝,哪怕是朝堂之事往往也是尽数掌握。
可我没有想到,他竟早已察觉到了我的心思。
一时之间,我心跳猛然加速。
手指也在逐渐收紧中暗自颤抖……
眼中也因恐惧而蒙上了一层雾气……
但,我仍旧强忍住情绪,用一种强硬的语气,又朝他威胁道。
“赵延卿,你既已知我用意,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
“是,我早就知道你与那宋玉兰的私情了,我还知道,你为了那宋玉兰能在陈相府里过得好些,设计将我的明儿送给了她。”
“可笑我郁症多年,一心想着要为我的孩儿复仇,一心想着要与我的孩儿共赴黄泉,却不想,他竟成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至死不渝的棋子!”
“我不妨告诉你,我先前忍着恶心,忍着厌恶讨好你巴结你,原就是为了去见我的明儿!我可以死,但我的明儿,绝不能养在那女人的膝下!你!更不配做他的爹!”
我咬着牙,说到最后,已然是歇斯底里。
是啊,既已经戳破,我又何必在装模作样,既恶心了他赵延卿,也恶心了我自己。
如此憋屈,倒不如堂堂正正做交易。
闭了闭眼,再度对上赵延卿没有情绪的眼眸,我努力压下怒气,又平声对他道,“赵
延卿,我可以替你那个宋玉兰去死,但是我的明儿,他得回到他真正的亲人身边。我明儿的离开,换你心爱之人活命,你可答应?”
“答应什么?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去赔上自己妻子的命?”
“真娘,你觉得我疯了?”
什么?
一瞬间,我怔住了。
赵延卿的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叫做,为了一个无亲无故人,去赔上自己妻子的命?
我怔住片刻,却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呵呵,妻子?
棋子罢了?
他这般说话,无非就是为了替方才的恶毒嘴脸找补。
大约是想着迂回稳住我,省得我做出些过激的行为来,坏了他的计划。
“真娘,我猜,你现在心里头一定在想,我是在刻意稳住你,生怕你做出过激行为坏了我的计划……”
我咬着唇,正努力的想要找措辞与赵延卿博弈,然而下一刻,他却又开了口。
澄澈的光线下,那张清隽幽寒的脸勾起了一丝笑意,姿态极散漫的盯着我,轻叹了口气,挑眉道,“阿真,我不明白,你为何总是相信旁人,却不肯多问我一句?”
我总相信旁人,不肯多问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