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
呵呵……
所以,赵延卿突然给我这么一块儿令牌,是想告诉我,他的确不会杀我。
毕竟,他堂堂的容王殿下,连号令王府亲卫的令牌都给了我。
往后我这位容王妃,就可以在京都里横着走了?
赵延卿,是真拿我当三岁小孩儿了?
倘若他的亲卫能因着一块儿令牌就随意被调动,根本看手持令牌的是什么人,那么,他们又如何算得是他的忠臣。
又如何能让朝中大臣那等的闻风丧胆?
我幽然盯着他片刻,再一次忍不住笑了。
“赵延卿,你觉得我很好骗是不是?”
“不过一块儿令牌而已,能代表什么?”
“怎么?你赵延卿麾下的亲卫是只认令牌不认人?”
“你是觉得我在京都那些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勾唇,说到最后,已然讥讽到了极致。
是啊,我在京都时,的确大部分时候几乎天天关在自己屋里。
除了在屋里哭,便是努力的学习皇室礼仪,的确算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可即使我不主动去打听,房里的婢女也总归还是要说几句的。
除了那些个婢女,赵延卿房里那位凝霜,也时常跑来我跟前炫耀她的见识,她炫耀得多了,我自然也记住了。
也深深的记得,他赵延卿的亲卫,绝不是一块令牌就能号令的。
所以,我也并不相信他此刻的深情。
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情绪,我将金牌还给了赵延卿。
又往后再次挪动,紧
紧靠着车壁,闭眼道,“赵延卿,你真的不必在我面前做戏。”
“我说了会替你的宋玉兰去死,就会替她去死。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半路逃走,毕竟我的明儿还在你们手中,我还没有见到他,是不会主动逃走的。”
我抿唇,说话间,忍不住又苦笑了声。
赵延卿大抵又是被我说得无话反驳了,他久久没有言语。
车厢里,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良久,他低低的笑了声,带着些许苦涩,在我耳边叹息了一句。
“罢了,你终究还是不肯相信我。”
“这也怪不得你,从前的确是我不够周全,是我叫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你如今对我这般警惕不信任,原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阿真,你不信任我归不信任我,但这令牌,你还是得收下。”
“即便你认为亲卫不可能为你所用,但平日里叫他们替你做一些事也是尚可的。”
叫他们替我做一些事?
我这样一个揣着肚子上位的山野村妇,是王府众人最是唾弃鄙夷的对象,奴仆们是如此,亲卫们也是如此。
莫说是小事了,恐怕叫他们替我开个门都叫不动。
我重重掰开赵延卿的手,又将他强塞在我手中的令牌重新递了回去,冷笑了声,没再说话。
许是终于被我磨得失去了耐性,这一回,赵延卿没再继续劝我。
只重新坐回了那个与我疏离的位置。
马车渐渐驶入沉寂的山林,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速度也缓
慢了下来。
行驶了一段时间,尚还挂着太阳的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淅淅沥沥的,一点点拍打在树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