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打算离开的脚步生生停了。
居然有人敢在重华宫吵嚷,看这情形还是硬闯进来的?
她转头看向临渊,见他浓眉深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来。
宁安不明所以,但心中也有些好奇,所以听话地往他身边走去。
刚刚站定,就看见几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男子闹将着从外面闯了进来。
“帝君。”纪玄一脸无奈,“他们非要进来,说要替轻瑶讨个公道,还说要是不让进来就一头撞死在重华宫,小仙实在拦不住他们。”
以纪玄的本事拦住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他们以性命相逼反倒是难办了。
宁安的目光在三个男子身上打量了一下,不免疑惑。
这三人口口声声要为轻瑶讨个公道,平素又不曾在九重天上见过,大概是无稽山的人。无稽山中人一向目中无人惯了,却不想在重华宫却还敢如此放肆。
可是更让宁安觉得惊讶的,是他们的来意。
他们要为轻瑶讨个公道?
真是稀奇。
轻瑶能有今天,与他们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也脱不了关系。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撇头看了一眼临渊,忽然有些好奇事情会怎么发展。
临渊看起来对他们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对这样无礼的闯入略感不悦。
他冷哼一声,看向三人中为首的那个长者,淡淡道:“岳华仙长好大的威风,
如今连我重华宫的大门都可以随意进出了。”
岳华仙长,如今无稽山的山主。
宁安心下了然,难怪此人连重华宫都敢闯。
无稽山与其它仙山不同,山神土地之外还有一位山主,便是面前这个一把年纪,头发花白却无半点老态龙钟反而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者。
这位老者虽是地仙,但早些年也曾四方征战,威名赫赫,修为名望不亚于九重天上的仙君,岁数更是比临渊还要大上许多。
这重华宫的门已经进来了,该有的礼数自然也该备上。岳华仙长低头行了一礼,他身后的两人也随着他一起躬身。
“帝君,请恕岳华失礼,今日为了我门下弟子轻瑶,老身不得不亲上九重天面见帝君。”
临渊的声音自始至终带着点冷意:“仙长既然来了,就请直说吧。你方才说要讨个公道,不知想要什么公道?”
岳华仙长转头看了看与他同来的两人,低声道:“前些日子,因在九重天一场比试中落败而被处以五百鞭刑还被罚跳了落仙台的,是我门中弟子轻瑶。”
“她自落仙台跳下后,幸得北祁仙医相救,才能保住一条性命,只是至今仍在昏迷之中,仙医说恐怕还要昏睡一些日子才能醒来。”
听到他提起北祁仙医,临渊余光快速地扫了宁安一眼,而后看向他:“此事本君知晓,比试那日本君与天帝皆在场观看,胜负众人也是亲眼所见,不知岳
华仙长觉得何处不妥?”
岳华仙长声音中带着几分痛惜:“那落仙台在九重天已有数十万年,神仙若是跳入其中,无异于自断修为。轻瑶是我门中数百年来最好的弟子,我无稽山上下都对她寄予厚望,可如今别说多年苦修毁于一旦,竟险些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听说与轻瑶比试的小仙是帝君宫中的,老身想来问一句,只是一场比试而已,拿些小物件来做赌注即可,即便是五百鞭刑也就罢了,何至于还要去跳那落仙台啊!”
面对他的质问,临渊淡漠道:“历来规矩都是如此,赌注也是由两人事先约定,若真要说谁不守规矩,是轻瑶在比试结束之后还欲伤人,与我宫中仙侍并无干系。”
“岳华仙长且不用急着兴师问罪,不妨等人醒了亲自问一问,看是不是如本君所言。”
那日比试时的情形岳华仙长也并非毫不知情,这几日他们已经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临渊的话合情合理,他挑不出什么错处,可眼见着轻瑶受此重伤,他又于心不忍。
正在这时,站在他身后的碧空仙长开口道:“就算实情真是如此,可下仙听说,轻瑶跳落仙台之时,除了那小仙之外并无旁人在场。”
他面色严肃,一脸的络腮胡更添几分威武,“轻瑶那孩子我们也算了解,绝不会甘愿就这样跳了落仙台!许是那小仙心怀不满,不肯留她一命,将她推了下去也未
可知。”
临渊闻言面色已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