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日是铁了心要来找宁安麻烦,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可是轻瑶跳落仙台时确实只有宁安在场,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宁安将她推了下去,但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轻瑶自己跳下去的。
且不知轻瑶什么时候能醒来,即便是她醒了,若是反咬一口,将此事宣扬出去,就算他们不能拿宁安怎么样,风言风语也足以中伤人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想找个两全之计,忽听站在一旁的宁安缓缓道:“那日是轻瑶自己跳下落仙台的,我已言明可以取消赌注,但她执意如此,我也始料未及。“
她的声音骤然落入几人耳中,他们才注意起一直在临渊身侧的宁安。
岳华仙长与身后两人对看一眼:“是你?你便是与轻瑶比试的那个叫宁安的小仙?”
“是我。”宁安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
岳华仙长皱了皱眉,碧空仙长却已经忍不住满心的怒意,作势便要上前。只是他才将将动了一下,便被临渊随手使了一个术法困在原地。
饶是如此,他却仍旧愤愤道:“原来就是你!你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你这小仙周身灵力稀薄,能赢下轻瑶不过是侥幸罢了。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害了她!”
“我已经说过了,她是自己跳下去的。”面对他的质问,宁安眸光冷了几分,“若真要说有人将她推下了落仙台,那
人也不是我,而是口口声声要为她讨回公道的诸位仙长。”
碧空仙长怒火中烧:“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别说那日我们都不在场,单说轻瑶是我们无稽山的嫡系弟子,我们对她皆寄予厚望,怎么可能想要害她!”
宁安冷笑一声,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若不是你们这些长辈一直对她严苛要求,她怎会变成如今这样争强好胜,为了取胜不择手段?若非你们,或许她这几百年可以活得更轻松些,何至于走到今日这步。”
她的话掷地有声,“敢问几位仙长,你们今日前来究竟是为无稽山最出色的弟子讨个公道,还是为了轻瑶这个人讨个公道?”
闻言,岳华仙长皱了皱眉,眸中微动。
碧空仙长却被她这一番话气得不轻,奈何动了动身子却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骂道:“你懂什么!我们对弟子严苛也是为了她好,难道要眼睁睁看她像你一样灵力低微不成器吗!”
宁安如今脾气收敛了不少,若是搁在以前,恐怕她已经上去将碧空仙长打一顿了。
但她此刻心中虽然不悦,更多的却是好笑:“原来还真有人为了所谓的山门荣耀一直将弟子与旁人相较,百般贬低,却还自以为是为了她好,敦促她修炼。”
“我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
宁安的语气比之先前更冷,“几位仙长,比武场上胜败已定,轻瑶甘愿受罚,我也佩服她有这个勇气,但你
们若是要来讨所谓的公道,恐怕我给不了。”
“你!”碧空仙长若不是此刻被缚在原地,只怕已经冲上去了。
岳华仙长皱了皱眉,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冷静一点。
他也不理宁安,只看向临渊道:“帝君,你难道就任由这小仙如此无礼吗?”
临渊不经意抬了抬眼,话中带着几分慵懒:“本君已经任由你们在此胡闹,这样说来,她既是我重华宫仙侍,在这染尘殿里无礼些倒也无妨。”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的脸色都难看的紧,殿中的氛围也像凝住了一般。
宁安朝临渊看了看,临渊这人虽然有时候冷淡些,但关键时刻还是挺护短的。
只是这几个人难缠得很呐。
她微微愁眉,心下飞速想着对策,正僵持间,忽见含章带着北祁仙医急匆匆往殿内赶来。
“帝君。”北祁仙医行了一礼,转身冲着岳华仙长点了点头。
因着北祁仙医救了轻瑶一命,故而岳华仙长见着他神色才转好了一些,客气道:“仙医,你怎么来了?”
北祁仙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是听说你们闹来了重华宫,特地来劝上几句。”
“仙医此言何意?”
北祁仙医叹了一口气:“哎,我原本也不知晓轻瑶的事,是那日比试过后宁安亲自去宫中找我,请我救下轻瑶一条性命,我这才赶了过去。只因她提前知会我不要同你们提及此事,我这才一直瞒着,谁知你们今日竟然如
此唐突,为了这事闹到了帝君宫里来。”
“这——”岳华仙长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你说是这小仙请你去救轻瑶的?”
北祁仙医点点头:“是啊。”
岳华仙长拧眉看了看宁安,垂下眸子像在思索着什么,须臾他抬起头来问道:“你刚才说那日是轻瑶自己跳下落仙台的,那她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宁安缓声道:“说了很多,但她问了我一句话,我今日也正想问问几位仙长。她问我,凭什么她拼命努力,在你们眼中却始终及不上‘天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