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刚才一直紧紧攥在手心里的石头仔细地放进了香囊里,动作慢得出奇,一直用了很长时间才将香囊系好放回腰间。
她蜷起腿来环抱着自己,看着天狱外多日来始终如一的流云,苦笑道:“原来,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啊。”
试心石如烟似雾的身形仍旧围绕在她身边,忍不住道:“上神,其实我这也是第一次炼化血液,或许真的出了差错也说不准。帝君对您的心意这些年来我看得清楚,想必您心里也明白,他怎么会从未爱过您呢!”
宁安的目光凝了一瞬,指甲用了些力,几乎要陷进胳膊里。
可她仍旧什么都没说。
*
两日后,魔域无渡河畔,含章遣去上清境的仙侍回来了。
“回禀帝君,小仙已去上清境问过,昭华上神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但是也时常会回上清境。”
闻言,临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良久,轻轻皱了皱眉:“这个消息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仙侍回道:“是文昌元尊亲口所说。”
“文昌元尊?”临渊喃喃道。
“是,这样的事情本不必劳烦她老人家的,小仙去时只是向门口的仙子们打听了几句,后来得知小仙是您派来的之后,文昌元尊就亲自见了小仙,说起了此事。她还说昭华上神性子使然,一直来去无踪惯了,故而此事不
为人知,大家还以为她没了踪影。”
临渊将此事在心中略想了想,面上的神情好似放松了一下,只是却迟迟没有开口。
下立的仙侍见状,轻轻唤了他一声。
临渊回过神来,也不再提及此事,而是问道:“可有含章的消息传回来吗?”
仙侍摇头:“含章仙侍从此处离开也有两日了,并未有什么消息传回。”
临渊皱了皱,近来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却觉察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是他凭直觉觉得,应该是宁安的事。
他心中越发担心起来,挥了挥手遣仙侍下去。
一旁的烛火扑朔,映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
今天已经是第二日了,就算走得再慢,含章也该回到九重天了,可是直到现在却迟迟没有回信,约莫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渐渐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便往外走去,只有亲自回去看一看他才能安心。
刚走到帐外,忽见一个天兵一脸急色地跑来:“帝君,不好了,魔族那边有动静了。”
临渊闻言,知道事情不妙,他略犹豫了一下,吩咐道:“你回一趟九重天,去看看重华宫是否一切安好,若是出事了也不要声张,去找望月仙君,请他帮忙转圜,一定要等到我回去。”
“是。”那小仙见临渊面色不郁,知道事情严重,便急急离开了。
临渊紧皱着眉头,捻了诀,带着几个兵将来到了无渡河不远处上空。
渡水之畔已经起了一阵浓雾
,从河中一直蔓延到上空,雾色紫黑,几乎将整个魔域连同数里外的天空都覆盖住了。
临渊挥袖驱散了一些雾气,借着这短暂的清明方能看清,今日驻扎的魔军比之前多了不少,正有序地移动。
“帝君,这该如何是好?”身旁的一个天将看着渐起的浓雾一脸担忧,“这雾气除了渡水每日间都会有的雾气之外,还透着阵阵魔气,看来是魔族把魔域深处的魔气引了出来,若是等到这些魔气四溢,从天上倒扣下来,绵延数十里,仙族兵士的灵力被抑制倒是小事,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生灵却性命堪忧啊。”
能将魔气借助渡水的雾气如此蔓延,魔族这次当是有备而来。单单只凭借他们自己恐怕做不到,除非是——
临渊的眸色一深,眼中是挥之不去的阴沉。
除非魔族已经得到了暗月幽兰,否则他实在想不出魔族为何会在没有得到怨灵的情况下主动挑衅,为何现在又可以驱动如此强的魔气。
临渊眼中渐渐带上了几分杀气,忽的问道:“魔族的凌霜公主可曾露过面吗?”
“没有。”天将答得极快,被他这么一问后知后觉,对此十分不解,“说来奇怪,自魔族有所异动以来,迟迟不见对方主帅,也未曾见他们有什么大的动静,直到今日也没见过个主事的出来。”
魔族接连的举动处处透露着诡异,可是此刻却是没时间多想了。
魔气与雾气混
在一起,现在散得极快,若不赶紧阻止,只怕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