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多委屈似的,苏然可不信。这姑娘现在一天比一天胆子大,就今天早上,还批评她这个大当家不注意形象。其实苏然只不过是早起,见空气清新,站在客栈门口顺便伸了个懒腰而已。
也亏着她这种不拘小节的生活作风,寨子里很多人都没发现她是女的,尤其是后来新收的那些。
为数不多几个知道的,时间一长也不当回事了。
兰城府衙弱到城门都没安排守卫,于是这么一伙一百多人的队伍,其中还有不少身佩长刀的,大摇大摆进了城。
当天晚上,便有人上门拜访。
来人是四方会一个小头头,目的就是打听下苏然他们来此有何贵干。
苏然含蓄地挑明来意——卖盐。
卖多少?不能说。
什么价?不能说。
苏然表示,她要和能管事的人直接谈,毕竟不是小买卖。
或许是她进城时营造的气势太大,对方听完,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随后告辞离开。
又过了几日,就在苏然等得焦急时,对方来信了,约她明日中午在太平饭庄商谈,包间已经订好,报上四方会的名字就可以。
第二天,苏然本着不能输阵的原则,带着傅小刀和罗乘风、毛六、冯冲、侯三,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到了饭庄。
太平饭庄足有四层高,装饰一新,在这破败的兰城里,十分显眼。
苏然几人根本不用打听,就一路找到,她没急着进房间,而是让店小二开了隔壁包间。
包间内家具精美,有几样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摆饰和挂画,整体透着有钱两个字。
冯冲手欠地上来就要摸,还被苏然批评了:“碰坏了怎么办?赔不起。”
他们等了个把时辰,就听外面有人走路说话声,之后隔壁房间进去了几个人。
苏然忙把耳朵帖到墙壁上,仔细听着。
一阵寒暄后,就听一个男人捏着细嗓子:“想不到陆堂主这么年轻,怎么想着来这兰城卖盐呢?”
“听闻四方会出手大方,从不扣欠,单五爷一直希望能有合作的机会。”
声音从墙后穿过来,有些温吞含糊,似乎还有点熟悉。
苏然眯起眼,单五爷啊……这么巧。
她正想着,余光瞥见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全都面色怪异地盯着她,目光中带了一丝不屑。
苏然小脸微红,也知道自己偷听人家谈话的行为有些无耻。但是他们跑到人家地头上卖盐,不先了解了解对方的根底,到时被骗了怎么办?
她直起身体,清清嗓子说:“我这不叫偷听,这叫获取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瞧,现在不就知道了,对方不仅约了她,还约了另外一个想卖盐的。
以她多年经商的经验来看,对方这一手,就是要让他们两家知道,这里是买方市场。等下对方肯定会大力压价,然后让她和那陆堂主相互造成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