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可能说睡就能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翻了好几个身,迟倾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又怕会打扰到祁弥,不得不尽力控制着自己弄出的动静,别提憋得多难受了。
睡在同一张床上,祁弥能清晰得感受到身旁之人的一举一动,他很想伸出手去抱一抱哥哥,但又怕遭到对方的拒绝,心中也有些懊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结果到头来,搞得两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就这样熬到了天亮,迟倾终于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眼皮,就着窗外晨曦的微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祁弥也是一夜没睡,在等迟倾睡着之后,才睁开眼端详面前的人。
看到迟倾眼下的乌黑,祁弥越加愧疚了。在这样安全的环境中,他睡不睡完全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哥哥不一样。
于是祁弥就想着,先起床给迟倾做饭,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说不定就原谅他了呢。
想象很美好,实际操作起来却比祁弥想象中复杂太多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终于做出了一份还看得过去的求原谅早餐。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祁弥在厨房搞出来的动静不算小,迟倾即便在卧室、在睡梦中也能听到一点动静。这样被吵醒的滋味并不好受,因此迟倾醒来时木着一张脸,带着肉眼可见的不爽去厨房查看是什么情况。
“祁弥……?”迟倾的起床气消了一大半,“你在干什么?”
祁弥把手背在身后,眼神闪躲,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手足无措的祁弥可不多见,迟倾有些诧异,“你干什么了,把厨房炸了?”
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
祁弥慢吞吞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本来想给哥哥做早餐的,但我做的可能不好吃……我怕哥哥吃坏肚子。”
“我胃哪有那么娇贵,”迟倾把那盘卖相不怎样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煎蛋,熟了吗?”
他一边问着,一边拿了双筷子夹起煎蛋,先是夹到鼻前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异味之后,才在祁弥期待且忐忑的目光中,把煎蛋送到了嘴里。
嗯……怎么说呢,迟倾面无表情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做出评价:“进步空间很大,以后好好努力,也是个做厨师的好料子。”
现在的问题就是,希望能控制好盐的用量。
祁弥觉得哥哥是在说他做的不好吃,但语气之中好像也没有嫌弃之类的东西?他不太确定,“那哥哥……还生我气吗?”
迟倾把盘子放下,“生气,是指昨天晚上的事?”
祁弥默默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就当你当时脑子不清醒,说话没边没界。不过我们之间互相帮忙应该也没多大问题,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这些东西了。”
他说了这么多话,祁弥似乎就只听到了一句没多大问题,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哥哥的意思是,以后也可以帮我吗?”
迟倾可没有这样说过。
“行了,别得寸进尺,你去看看槐一还在不在家里,我来做饭。”
昨晚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也不知道是已经睡下了,还是压根就不在这里,让祁弥先去看一看,他就能决定是做几个人的饭量。
祁弥动作很快,“不在。”
迟倾回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做起了二人份的早餐。
吃完之后,迟倾无聊翻着手环,却从里面得知了一条不得了的信息,“黎城冬它们又被抓了?!”
听到声音的祁弥从厨房探出头,“哥哥怎么了?”
迟倾就把刚看到的消息念给祁弥听。
“说这两人半夜闯入研究院,然后被人现,就给抓了起来,还因为他们不是初犯,要从重处罚……不是,我们都没事,他们怎么会被抓住?”
相比起一脸不敢置信的迟倾,祁弥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没事的哥哥,不用担心他们,他们上次被抓住不也一点事都没有?”
确实,迟倾放下一点心,但另一个问题又随之而来,他带出来的那些东西本来是要给黎城冬看,然后一起交换情报的,但现在他们两兄弟都进去了,他找谁交换情报去?
祁弥让他别着急。
“他们很快就会出来的,如果出不来,那我们就去找别人。”
迟倾还能怎么办,只能耐着性子等黎城冬二人的消息,结果没等到他们,另一批不之客便找上了门。
从门铃响起,到走过去开门,迟倾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在门外看到贺子宴的身影,而在贺子宴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狭长的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迟倾,这是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眼光,像章鱼黏腻的触角,每孔不入地想要窥探他全部秘密,给迟倾恶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