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笑问:“怎么,我们要先走了大人还要责罚你呀?”
“责罚倒不会,可大人会满脸忧虑,好像这天要塌了。”衙役又笑又急,“大人是个好官,可不能因为我办事不力难过,他是父母官,我们哪有让父母伤心的道理。”
“你可真会说啊。”十四感叹,“能得下属喜欢的官,那肯定是个好官。”
程聿没有否认,但他还是很在意真的赵春景的下落。
他问道:“你们大人是三年前赴任的吧?”
“对啊。”
“一直是这个模样么?”程聿说道,“就是……说话、做事,爱惜人才。”
“当然是。”提及自家大人,衙役竟觉自豪,挺起胸膛说道,“大人他从始至终都是如此,爱民如子,也体恤下属,我们办案累了,他还常请我们喝酒。”
程聿微顿:“他也喝?”
“喝呀,一起喝酒吃肉,就问哪里能找到这样亲和的县太爷!”
“确实。”程聿微微笑答,可林飞鱼一眼就看出他这隐隐的笑不是真笑,颇耐人寻味。
等衙役跑前头又叨叨叨介绍衙门的好时,林飞鱼低声:“大人在笑什么?”
“我笑啊……”程聿低头轻声,“我认识的赵春景,不会喝酒,一喝酒就醉……所以他从不喝,这也是他不喜同窗诗词酒会的缘故。”
林飞鱼恍然。
等他们闲逛完衙门,赵春景那边还没有问完人,衙役要留他们吃饭,被婉拒了。
“你与你们大人说,我们就住在春来客栈,这几日不走。若他忙完了得空,可以过来喝喝酒。”
得了这话衙役才松了一口气,送了他们出门。
回去路上,十四拉着林飞鱼去了裁缝铺里做衣裳,又去旁的胭脂铺买脂粉。
小石头不爱这些,见街对面热闹,像是有人在杂耍,便过去看了。
林飞鱼几乎没有进过胭脂铺子,即便是在门口,她已闻到扑鼻香味。
各种不同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萦绕身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香喷喷的。
——像个姑娘了。
她新奇地看着十四打开一盒又一盒的脂粉在手背上抹开,低头轻嗅,时而颦笑,一举一动都轻柔优雅。
有好的父母,好的家世,会琴棋书画,自在、自信,又会安享生活。
林飞鱼觉得,十四就是她最憧憬成为的样子。
这一切也是她今生都难以获得的。
十四说道:“飞鱼姐姐,这盒胭脂不错,味道淡雅清新,不像调制的香料,更像是自然盛开的花儿。”
林飞鱼见她递给自己,微顿:“你要我用?”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十四笑道,“很适合飞鱼姐姐。”
林飞鱼闻了闻,是挺清新的,但她好像用不上。
可十四目光灼灼,十分期盼,她犹豫片刻,也不知怎的,就接了过来:“买。”
刚裁量定了两身衣裳,如今又加脂粉,哎……
这在过往是林飞鱼没有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