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去——你——的——”
“很好,他已经开始喜欢我们趣尼得中心了。”红头发医生神采焕发兴致勃勃地宣布道,“真是个适应能力超强的年轻人啊。”
“可以来探望他吗?”伊芙担心地问。
“可以的,但不能多,一天三次,我们不管饭。你要嫌烦就一天两次,饿不死就行。”
“你们不会给他野蛮治疗吧?”
“怎么可能,太太。我们顶多用用电击,偶尔灌肠,平时也就五花大绑,疗法绝对环保健康。大家可都是和平主义者。”
“千万不要打他啊——我怕你们被打死。”
“您多虑了,太太。除非三缺一,否则我们绝不会跟他提‘打’这个字。”
伊芙没什么要问了,她含着眼泪转过身,“悠匡,妈妈明天来看你。”
“妈,拜托你的口气不要像对深陷泥淖不可自拔的少年犯说话。”
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中压抑得太久了,才会得这种病的。也许这时候,换个环境对你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您就放心吧,我的夫人。我保证令郎在这里时间久了,会跟我一样健康快乐的。”医生连打了四个喷嚏,一边擤鼻涕一边瓮声瓮气地强调说,“他甚至可能深深爱上这里哦!”
伊芙惆怅地离去,不管怎样,她今天晚上失眠失定了。
从悠匡躺在床上,看着这个洁白得不可思议的小房间。
“喂,我们聊聊吧。”刚才那个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床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口罩还没有取下来。
从悠匡伸了个懒腰,“明天治可不可以,我要睡觉。”
“那怎么行?你一睡着就会打人,我可不能让你在我找你的时候睡着。”
医生笑了,虽然他戴着口罩,可是从眼睛能看出来,弯弯的眼睛非常美。那一刹那,从悠匡的心脏突然莫名其妙地猛烈跳了跳。
“我疯啦?”他这样问自己,然后再看一眼那个奇怪的医生,这次那种变态的感觉没有出现,倒是那个口罩让他看得火大起来。
正文
“把口罩取下来。”从悠匡说,“戴着口罩和人讲话与戴着手套和人握手一样没礼貌,我又没呼吸道传染病。”
“哦,是吗?”医生很自然地取下了口罩,“对不起。”
戴口罩讲话属于不礼貌纯粹是从悠匡胡诌的,可是在看到医生的脸后,他发现自己并不后悔撒了这个谎。
这个奇怪的医生有一张对得起那双眼睛的脸,清秀脱俗,尤其是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让他就算不在笑的时候也像在笑。从悠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医生的时候,医生也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病人。
收回彼此的目光,从悠匡问:“你真的是主治医生?看起来比我还小。”
医生笑,“我是不是主治医生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也不是病人啊。”
对视半晌,从悠匡摇摇头,“我叫从悠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