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冯煦的背影消失在昭元殿门外,邑帝兴致冲冲的招呼宫人:“给朕搬个凳子来。”
“陛下,万万不可。”冯晔听到邑帝的话,惶恐的站起身,向邑帝行了大礼。
“有何不可?我不搬个椅子来,难道你想和朕一起坐龙椅吗?”邑帝眼中露出狡黠之光,冯晔与他出生入死,即便是已经称帝,也总爱逗一逗他。
“陛下,陛下不可如此折损老臣。”
邑帝在冯晔身旁坐下,扬手对殿内的宫女和宫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传召不得进殿。”
片刻,昭元殿就只剩邑帝和冯国公两人。
“初华,现在没有外人,你与朕明言,洵阳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昨日宴席种种,邑帝已有所耳闻,据说宴席之上贺王十分惹眼,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宴席之外,洵阳郡主却与勤王相谈甚欢,对,还有个肃王的属下。
“陛下……”邑帝问得直接,冯国公言语吞吐,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为好。
“哎呀,陛下个屁啊,我家儿子,你家闺女昨天不是都见过了吗?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看着冯晔支支吾吾,邑帝眼睛一瞪,语气十分着急。
“陛下……”
“不要总是陛下陛下的。我问话你听清了没?我问洵阳有没有中意的?朕这么多儿子,总有她看得上的吧!”
“回陛下,此事体大,霖儿不敢草率。”
“不,敢,草,率。不敢草率的意思是不是人
还没见全,不好决定啊?”听了冯晔的回答,邑帝一字一字的重复。“没事,慎节三天后回京,朕安排他们相见。”邑帝挥了挥手,擅自做了决定。
“陛下,老臣认为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没见到我就让他们见,都见完了我就赐婚。初华,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毛天师的预言,朕的几个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娶正妻,生怕你家洵阳看中了哪个,委屈了她。如今洵阳郡主已年过及笄,就不要耽误朕的儿子了吧。”
“这,陛下……老臣不敢。”邑帝一番话说得冯晔战战兢兢,他并不想耽误诸位皇子,邑帝的笃信是双刃剑,一方面让冯晔对于冯令安的婚事谨小慎微,步步谨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邑帝的笃信,冯家这十几年才顺风顺水,平平安安。
“敢不敢的都这样了。就这么说定了。”
“陛下,赎老臣直言,若陛下亲自安排肃王殿下与霖儿相见,难免惹得其他皇子和臣子们猜忌,与朝堂不安。”
听了冯晔的话,邑帝捋了捋胡子,即刻说道:“朕知道,朕又不会安排他们单独见面,朕不会找个由头设个宫宴吗?”
“陛下,老臣……”冯晔还想提醒邑帝,非年无节,不宜铺张,他刚刚冒出几个字,就让邑帝打断。
“行了行了,知道了,不就是非年无节不宜设宴么。”对于冯晔的顾虑,邑帝清楚得很,他是不想让大家的注意力过分的
集中到冯令安的婚事上,毕竟,她的婚事和帝位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陛下英明。”
“行了,随朕去御花园走走吧。近几日裕兴苑中的杏花开得不错。”
御花园内的裕兴苑种满了杏花,每到这个时节,满园杏花在枝头绽放,像挂在树枝的雪瓣,淡雅的香气弥漫,枝头的花瓣时而随着微风轻轻飘落。
邑帝和冯晔在休憩亭中品着茶下着棋,只见冯煦由人引着从重华宫来到苑中。
“陛下,父亲。”
邑帝瞄了一眼冯煦身后宫女手里的物件,“贵妃赏了你什么宝贝啊?”
冯煦连忙说道:“娘娘赏了微臣几本兵书,赏了二弟一方歙砚,还赏了两位妹妹每人一块玉佩。”
邑帝挑了下眉,对冯晔说道:“贵妃一碗水倒是端的平,贵妃这是提醒我啊。”邑帝落了一子棋,继续说道:“你的生辰,想要个什么赏赐?”
冯晔看着邑帝落子的位置,思索着如何应对,略敷衍道:“陛下恩典,老臣还算安稳顺遂,无事可求。”
“嚯,这不是给脸不要么。映南,你可不要学你父亲。”冯晔的态度让邑帝不免调侃。
“陛下……”冯煦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陛下,老臣的意思是,我冯家上下共沐圣上恩典,爵位富贵都已绰绰有余,再多恩赐冯家怕也难堪匹配。微臣谢陛下惦念,老臣可否与陛下约定,日后若臣有所请,再向陛下讨赏。”
“老家伙
!”邑帝哼了一声,拿起一枚棋子摁在棋盘上。
冯晔低着头假意观察棋局,脸上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