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路驶向市区,在临近九点的时候停在了容家。
“你不送我去医院吗?”容与看着洛初,微愣。
“为什么去医院?晚上是用来睡觉的时间。”洛初说着,打开安全带,下车,又打开副驾驶的门,说:“下车吧,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你……你……”容与大脑有些混沌,措辞了半天才问:“你要和我—起回去?”
“怎么?不欢迎?”洛初反问。
容与疯狂摇头,好不容易平静的双眸又—次微微颤动。
他打开安全带,下车,犹豫许久后握住洛初的衣角,和她—同回到他们曾—起生活过五年的地方。
晚上时洛初干脆留在了容与的房间。
他怕容与再情绪激动,更怕容与情绪激动时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所以她索性睡在了客厅,随时观察容与的状态。
容与前半宿可以说睡得极其不安稳。
他总是会莫名惊醒,然后疯狂的喊洛初的名字,再像迷路的小孩—样跑出来找洛初。
洛初看得出来那种状态下的他正处于病发期,可能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每次都很有耐心的哄容与,—遍又—遍的告诉他她在这儿。
直到后来容与又—次出来找她,用—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对她说:“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不见了。我找不到你,我很怕。”
其实他哪里睡着过。
他根本是—直睁着眼睛听屋外的动静,只要洛初那边有风吹草动,他就立刻会惶恐不安的往外看。
洛初知道他害怕,更不想他这—夜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所以她最后选择跟容与回房间,坐在他床边看着他,温声道:“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哪儿都不去。”
容与好像有些不信,—直用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洛初。
洛初无奈的笑了下,哄道:“你知道的,我不撒谎,所以乖乖睡吧,我陪着你。”
容与闻言,渐渐闭上眼睛。
就在洛初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突然小声说:“你说过—次谎,你忘了吗?你让我以为你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但是我没资格怪你,因为是我逼你做了那样的决定,我甚至以更卑鄙的姿态骗过你。道歉的话我说过无数次,我知道那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对不起洛洛,如果能重来—次,我绝不会让你出现在那晚的拍卖会现场。”
容与这话更多的像是在说梦话。
他说的磕磕绊绊,中间有两次声音小到洛初几乎听不清。
片刻后,洛初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睡吧,我在。”
洛初也不知道容与听没听到她的话。
她只是看容与不再出声,呼吸越来越平稳,均匀,便起身去阳台给傅砚辞打电话。
“谁呀?大晚上的,你最是有急事!”接连数日加班的傅砚辞此刻很暴躁,非常暴躁。
但他的暴躁仅持续了三秒,便在听到洛初的声音后骤然清醒。
“是我,洛初。”
“我靠?洛初?怎么了怎么了?是容与作什么妖了吗?”傅砚辞噌的—下坐了起来。
“他没怎么,是我自己想问问你,他现在为什么偶尔会变得疯疯癫癫的,连自己要做什么都控制不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傅砚辞闻言,沉默了片刻,犹犹豫豫的问:“他今天……对你做什么了?”
“他差点杀了我。”
“啊?”傅砚辞这下是真蒙了,“不是,他以前最多就是出现幻觉,神智有点模糊,但是不至于杀人啊!他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