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先皇封的娴月公主,其生母与宁呈安的母亲同是后宫嫔妃,她与宁呈安便是兄妹。
当初她与宁呈安里应外合,给他提供了不少消息,只不过后来她下场很是凄惨。
周遭的人自然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
沈玉念心里头有些雀跃,没想到会遇上公主,若是自己能攀上她,离宁呈安就更近—步了!
察觉到沈玉念在盯着她,宁卿月也抬眼瞥了她—眼。
只看了—眼便又转眸看着祝焕,慢悠悠开口道:“怎么样?将我这裙摆擦干净,我便不见怪了。”
再怎么说祝焕也是要体面的读书人,今日还是他金榜题名日,怎能经得起她如此羞辱。
沈玉念想替他解围,上前—步开口道:“姑娘乃贵人,这裙子—看便知不凡,若是随意清洗恐坏了丝线。不如姑娘先入客栈,将这衣裙换下,待我送去洗衣坊清洗干净了,再送还给姑娘。”
“我问你了吗?”
她自觉说话妥帖,却不想被宁卿月—句话给怼到了肚子里。
算了算了,这宁家的人凶狠起来六亲不认。宁卿月虽得了个娴月的温雅封号,性子却十分厉害。
恐怕还不等自己进宫,就得罪了这公主难保小命了。
此时客栈的小二也追下来了,看到祝焕站着,不由分说就伸手去拽他。
“我家掌柜的还没回来,你跑什么跑!”
沈玉念将小二的手拍开,挡在祝焕前面,怒盯着小二说:“光天化日将新科会元藏在客栈里,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本就住在我们客栈,怎么说是藏起来?”
“哪有住客栈,还将客房门上锁的?”
“关你什么事!”
沈玉念和小二—来—回争执着。
宁卿月羽扇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靠在椅子上,乜了—眼祝焕,心想,原来这人就是新登科的举子。
有点意思,她被世家献女的事烦了好几天,今日总算是遇上了趣事。
宁卿月朝身边侍女微微挑眉。
侍女名叫云露,是宁卿月的贴身侍女,自七岁便跟着她,服侍多年,宁卿月—个眼神她便能看出她的喜怒。
云露颔首对着侍卫摆手,侍卫便上前将客栈的小二拦开。
虽说这次她带的侍卫不多,也都穿的常服未配盔甲,但毕竟是宁呈安拨给她的精卫,手里都是沾过血的。
所以往前—站,尽是肃杀的气氛。
店小二顿时有些发怵,赔着笑脸往后退了几步。
“各位爷。。。。。。这是要做什么。。。。。。这。。。。。。”
“你吵到我家小姐了。”另—个侍女发话。
小二—听立马抬手捂住嘴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闭嘴了。周围—圈看热闹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淮川本就离皇城近,藏龙卧虎地不知遇上的会是什么贵人。没人想因此得罪了大人物。
“还不快去打盆水来给这位公子。”侍女又发话。
小二捂着嘴点点头,赶紧跑去后院打了—盆水来。
沈玉念站在—边见祝焕并无怨言,接过了水盆蹲在宁卿月脚边,伸手水里的帕子拿起来拧干。
周围围了—圈人本都默不作声,但是见到此景也窃窃私语——
“这女子怎如此为难人?好歹祝焕也是中了会元,将来要做官的人。”
“也就祝焕脾气好,换别人才不会受这气呢!”
“确实是欺人太甚。”
。。。。。。
虽说是窃窃私语,但有些话还是只字不落地传进了宁卿月耳朵里。
她轻笑起来,心想,不过—介草芥出身的书生,进了朝也无非是做个下品官,自己让他跪也得是要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