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信手将手中一粒棋子落下,"仅凭一件衣服,就认定是她?"
夜皱眉,"你还想凭什么?"在雾竹林寻到的尸体,有哪一个不是被啃噬得血肉全无,又有哪一个还能分辩得出相貌?
那日青衣穿着那件衣衫进的雾竹林,难不成还能中途去换过一件衣衫飞上天?
"你是自欺欺人"
"或许是"肖华声音仍是淡淡地,"蛇侯一日没有寻到,凡事皆有可能"
夜不信这些死而复生的旁门歪道,耐着性子,走到桌边,在棋盒里拾起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你是一国之君"
"我也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他治得好一个国,而治不好自己的家,可笑,也可悲
"国不能一日无君"
"我这个国君不过是暂时替你做的,替了这些年,也早不耐烦了不如就此告示天下,将这位置物归原主"
夜被他的话呛得噎?肷尾懦龅蒙?"胡闹"
"我说是真心话"肖华抬眼起来,漆黑的瞳眸一片清明
夜与他四目相对,将手中棋子握紧,揪心的痛,"难道她比百姓民生更为重要?"
肖华平静地望着兄长,"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永远不会比百姓民生更重要,但她重要过我的性命"
为了她,他逆天而行,屠神斩鬼,踏着尸山血海而过,不犹豫,不怨尤,也不后悔
为了她,他不惜一切
过去是,如今是,以后也会是
"她已经死了"
青衣死了,夜的心也象是被人狠狠地挖去,而他的悲痛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独自在无人的角落舔着心头的伤
因为那个女人是他弟妹,他不能象肖华一样任性,以她的丈夫的名义,守在雾竹林,一具一具地查看尸身,确认她的生死,更不能象他一样明明看见她的尸骨,还任性地全城搜查
所有一切任性之事,都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名正言顺
然再是任性胡为,她难道就能活转来?
夜这些年,看过太多的生死,然这时一想到这个‘死’字,心脏如同撕裂般得痛
仿佛又看见满是血腥的训练?胨醭尚⌒∫煌诺乃r称鹄?那张小脸明明惨白无色,一双大眼却如水一般清宁耳边是她清冷嗓音,"要怎么样可以过那道门?"
他告诉她:一百个狼头就能过那道门,过则生,不过则死……
她迈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生门却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生死当真由不得人
夜深吸了口气,压下忽地涌上来的酸楚,"如今她尸骨未寒,你当真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