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蟾惨叫一声,跳将起来,这声呼号震得树木沙沙落叶。司马清是最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不停地问司马佳:“阿爸是不是变成了一条蛇?”
司马佳没空与司马清解释,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众人此时皆以为胜利有望,有的已经开始庆祝,虺圆满的老舅也走上了台。
老舅站到犹在捂着伤口哀嚎的白蟾身边,清了清嗓子,准备宣布胜负;得到自由的巨蟒也恢复了人形。
老舅抬头,对着白蟾只发出了一声“呃……”便被震飞出去!白蟾停止了哀嚎,霍然化作一只巨型怪兽,凸眼圆身,满背的疙瘩,通体雪白,原地一蹦,擂台便呼啦啦地倒塌。
台下的人们纷纷退让,有的干脆返身逃跑了。虺圆满一看大事不妙,也忙一边倒退一边举起手臂:“我认输,我投降!”
白蟾并没有理会虺圆满的声明,一张口,吐出一股热气,向前蹦去。虺圆满脚下倒是挺灵活的,一边躲,一边大叫:“别过来啊,我打不过你,我投降还不成吗!别追我啊啊啊啊……”
虺圆满四处逃窜,还冲到人群里,人群吓得一下就分散开,一片混乱。司马佳抓住刚刚爬回来的虺圆满老舅,道:“老舅,快把圆满救下来呀!”
“白蟾这是非赢不可啊!”老舅颤抖着声音道,“往年从没有见他这样。看来今年的庄稼守不住啦!”
“那你倒是把圆满救下来啊!”司马佳急得抓住老舅直晃。
“我……我没那本事……”老舅没打先认怂。
“那谁有?”司马佳快急死了。
“那……那……那孩子!”老舅涣散的眼神忽然一亮,看向司马佳身后。司马佳不禁回身,看到了个差点把他吓晕过去的场面。
白蟾已经把虺圆满叼进口中,司马清不知何时跳到了白蟾背上,正在对着白蟾捶打:“放开我阿爸!放开!”
司马佳顾不上危险了,就要冲过去:“清儿!”
虺圆满的表妹堂弟一起拉扯住司马佳:“别啊,两个人一起打白蟾是犯规的,再加你一个就更不对了……”
司马佳回头狠狠瞪他们:“都到这份上了,你们哥哥要被吃了,我儿子有生命危险,你们还在担心这个?”
虺圆满的堂弟本来就怕人,司马佳这一瞪,他给吓得一抖,道:“白蟾不会真吃下去的,含在嘴里而已,我哥要死也是被臭死的。”
表妹也说:“对对对,嫂子别激动,而且我看小侄子也挺能打的,说不定能打赢白蟾呢?”
果然,司马清坐在白蟾背上,一拳一拳捶下去,小肉手虽小,打起来力量却足得很,打得白蟾一口吐出了虺圆满。
虺圆满的老舅冲过去喊:“要和白蟾打擂,请先站到台上,面对着面,等锣响……”
虺圆满浑身沾着口水浓浆,大喊:“台都没了,站什么!就这么打吧!”
显然白蟾也是这么想的,他发出一声怒吼,满地打滚旋转,司马清抓得不稳,被甩了出去。
司马佳吓得大叫出声,但司马清在地上滚了一圈,复又站起来,捏了拳头,还要冲过去。司马佳大喊:“清儿!不许去!”
“尿葫芦别动!”虺圆满也吼道,且向着司马清跑来。司马佳也跑过去,与他和儿子在一起。
“小娃娃很厉害啊,”老舅走过来对司马佳说道,“就是小了些,不然没准能打赢白蟾呐。”
“小?”虺圆满灵光一闪,一把抓过司马佳,解下他背上背的草帽。
这草帽是在地里干活时戴的,进山里凉快,司马佳便将之挂在背上。“你干什么?”司马佳问。
“快扇啊!”虺圆满捏着草帽,用宽大的边沿给司马清扇风,“只有血亲才能扇长大啊!”
表妹又突然出现,“噌”地递出一把团扇,说:“嫂子快扇吧,扇大了小侄子,肯定能赢白蟾!”
司马佳本来是想严词阻止司马清与白蟾战斗,但在周围这一连声的“快扇啊!”的催促下,他只好将本来的话咽回去,也拿着扇子,对着儿子扇起来。
在草帽和团扇的夹攻下,司马清“呼”地长大了一圈,衣服绑在身上,便干脆扔了,裤子短了一大截。
“闪开,都闪开!”虺圆满的堂弟一边奔跑,一边呼号着向这里跑来。众人抬头一看,他身后跟着巨大的怪兽白蟾,正甩着舌头追过来。
“散开!”虺圆满一声令下,与老舅默契地同时发功,将众人震开,自己也往后跳开。
已经长大了一圈的司马清匆忙躲避,虺圆满在一旁喊道:“尿葫芦!侧翻!”
司马清听了阿爸的话,向左侧翻。虺圆满又喊:“尿葫芦,蹲下!”
司马清抱头蹲倒,只听虺圆满又喊:“向前翻!”
司马清不敢耽误,一个前滚翻起来,发现自己正处在白蟾的背后,
“尿葫芦!跳上他的背!揍他!抱住他的头!拧他身上的疙瘩!千万别掉下来!”虺圆满喊得身嘶力竭。
司马清这回不用阿爸说,就自己知道往白蟾背上爬了。白蟾吃过一次亏,怎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只见他剧烈摇摆地身体,让司马清没那么容易攀爬,等司马清好不容易用手抓到了一个疙瘩,突然一个转身,将背上的孩子狠狠甩了出去。
“不行,还不够大,还得扇!”虺圆满抢了一名围观人手里的蒲扇,腾空便跃到司马清身边,还没来得及扇,迎头便见白蟾撞过来,虺圆满拉了司马清,两个人一起往侧一滚。
白蟾体型过大转身不便,虺圆满便趁此机会抓紧扇两下,等白蟾冲过来,父子俩又动作一致地躲开,再扇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