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言辞恳切,态度端正,不同于雪莹的故作姿态,看着像真心道歉一样。
金嬷嬷一时间竟不知该气还是该推辞。
门口四个婆子又仿若是被提了线的木偶,动身朝金嬷嬷的方向走去。
金嬷嬷纵是万般不愿也不敢拿小儿子的命开玩笑,眼睁睁看着几人将他抬走。
同时她也明白,这是林安宁在光明正大地拿捏她!
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表明态度。
林安宁满意点头,对着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走到金嬷嬷跟前,递给她一个玉瓶。
那瓶子小小一个,约莫一根手指长度,上好的白钧官窑出品,瓶身绘有青绿色蔓草纹,简单好看。瓶子带有小盖,盖子上还扭着一小节猩猩红的丝线流苏,小巧可爱。
这样的瓶子,一看就是药,金嬷嬷接过药瓶,捏着瓶身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字迹标注,不知其用途。
金嬷嬷抬头看向林安宁,手却有些发抖。
这是毒药吗?
夫人要她去害谁?
她贴身服侍的只有小姐,她的目标是顾明婉?
想到这里,金嬷嬷有些坐不住了。
她眼神急切,吞了口吐沫,急需对方给一个答案。
可林安宁看向她却不说话。
秋月在一旁说道:“这是您如今表忠心的唯一一次机会。若是做得好,令郎的赌债自然有夫人给您善后。若是做的不满意……”
金嬷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林安宁好狠的心!竟然真的是要她下毒害小姐!
不,不行。
婉姐儿是她看着长大的,不是她的孙子却胜似亲人。
若是让她对婉姐儿下毒,那同她亲手杀了孙女又有何区别!
她做不到!
金嬷嬷终究是忍不住,磕了个头哭道:“夫人,小姐只是任性,求夫人放她一马,她只是继女,威胁不到您。日后老奴一定常常劝诫小姐,让她同您亲近。”
她哭的肝肠寸断,眼泪鼻涕横流,红肿的脸颊都微微扭曲着:
“您若是让老奴下毒去害小姐,老奴做不到啊!小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将她当孙女一样疼,您若是让老奴去下毒,您这不是在挖老奴的心么,您还不如一刀了结了老奴!”
林安宁眼眸微动,诧异了一瞬。
没料到这金嬷嬷对顾明婉倒是有一颗真心。
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金嬷嬷会是何种态度,是问药的药效,还是问对付何人。
可她一开口竟然直接用自己的命给顾明婉求情,可见这是她最先想到的答案,而顾明婉在她心里抵得上她和她小儿子两个人的命。
这一点倒是难得。
不过林安宁也没准备要顾明婉的命。
三个继子尚且不值得她出手,一个小小的继女,还不值当她如此大费周章。
林安宁微微一笑,对着金嬷嬷温和道:“嬷嬷多虑了,快快请起。”
金嬷嬷闻言,真真松了口气,如此态度,就说明不是小姐。
她想要起身,双腿却不听使唤。
秋月雪莹上前一左一右扶起她,秋月又往她耳边一凑,轻声耳语了几句。
金嬷嬷捏着瓶子听了,看向林安宁满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