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安好。”王梨珠依旧是一身素白暗花的留仙裙,笑意温婉地同聂柔打招呼。
聂柔微微颔首,真是奇了,前儿见她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今日竟然同她这个妾室客套起来了。
难不成,那圣旨上是件好事,让她心情好到可以不计前嫌地同自己搭话?
王梨珠将圣旨摊开,果然是件“大喜事”。
“太原王氏梨珠,才情出众,德貌双全……”
“兼之对侯府幼子关爱有加,秉性纯善……”
“特赐为永夜侯正妻……”
聂柔瞧了瞧那娟秀的字体,险些气笑了,她的这位好闺蜜,可真是会给她找事儿。
“妾身恭喜王娘子,得偿所愿,”聂柔勾起红唇,毫不吝惜地恭维道。
王梨珠满面娇羞:“还未正式颁布呢,还不作数呢,当不得妹妹这一声恭喜。”
瞧瞧,嘴上说还不作数,“妹妹”就先叫起来了。
“为何还不颁布呢?可是有什么隐情?”聂柔往嘴里送了一个葡萄,颇为贴心地问道。
“娘娘说如今正是西境战事紧张的时候,不宜大操大办……”王梨珠抿了一口侯府待客用的上好春山银针,心情愉悦。
“如今西境百姓被屠了两城,小女不才,却是来劝侯爷领兵抗敌的。”
聂柔听完笑了笑:“王娘子既然是预备着要嫁入侯府的,合该先替侯爷考虑才是。”
“边境如何抗敌,这事儿自有陛下考量。”
“咱们作为侯爷的家眷,当然要以侯爷的身子为重,您说是不是?”
王梨珠不期然伸手拉过聂柔,苦口婆心劝道:“你我都知道,侯爷那日不过是同陛下赌气,实际上身子康健着呢!”
“你我该多劝谏才是,武将可不能只顾着一己私欲,要胸怀大义才对。”
“再说了,侯爷乃是咱们金麟国第一战神,他不出征谁出征?”
聂柔毫不客气地拂开她的手,不免有些愠怒,这话说的,好像周郁川生来就该牺牲自己保护他人一样。
“王娘子大义,不如自己领兵去西境吧。”
“来人,送客。”
王梨珠被扫了面子,也不装了,站起来趾高气扬道:“侯爷是臣,唯君命无所不从才是。”
“你是妾,今日顶撞了我这个主母,来日发卖了你也无话可说。”
聂柔理了理衣袖,慢悠悠道:“那就等王娘子嫁入侯府再说吧。”
笑话,周郁川能娶皇后塞给他的女人就见鬼了。
抗旨这事儿他又不是头一次做了,和皇帝撕破脸之后他就不再顾及所谓君臣之礼了。
君若不仁,臣必何义?
从石凳上站起来时,聂柔忽感一阵眩晕,抬起手来竟看到一根黑色血线从手腕处蔓延向上。
“请花道人过府。”聂柔盯着那道血线,是方才王梨珠动的手么?
可是这人她早就派人查过,太原王氏的确有这么一号人,身世再清白不过了……
周郁川听说聂柔唤了花道人诊脉,连忙赶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