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正面色微白地靠在引枕上,花道人眉头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夫人这是中了南疆的蛊毒……”
“此毒名唤噬心蛊,子母蛊连心,不仅能通过控制母蛊让中蛊之人心痛难当……”
“若幕后之人除去母蛊,中蛊之人也将……性命不保。”
花道人面色沉肃地说道。
“什么……”周郁川冷了脸色,南疆早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南疆皇室只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公主活着。
他们竟然还有余力跑到金麟国的京都来,报复他的妻儿?
“此毒可有法子解?”聂柔示意周郁川稍安勿躁,又将今日王梨珠来访的事情说了。
“老夫知道有种法子必定可解此毒,但是有些伤身子……”
“若是可以,侯爷能寻到下蛊之人是最好的,下蛊之人必定有解药,夫人也能少受些苦楚。”
但如今京中皆因为周郁川不肯出兵御敌,而对整个侯府都颇有微词,连百姓都开始暗骂周郁川不配为武将。
甚至有人开始传播流言,说永夜侯府生活奢靡,是躺在将士们拼死挣来的功勋上过日子。
那下蛊之人想必有解药也不会给他们。
“侯爷,妾身愿意吃些苦头,咱们悄悄地解蛊,顺便钓一钓大鱼……”
周郁川冷着眉目,不赞同道:“若是旁人中了这蛊,我倒愿意借此机会揪出幕后之人……”
但中蛊的是聂柔,他一点儿险都不想冒。
“本侯将那王梨珠抓来审一审便是。”
暗云骑审问犯人的本事,想必她不敢领教。
聂柔眉头微蹙,命婢女先带着花道人去偏殿休息,软声劝周郁川道:
“如今外头风声鹤唳的,咱们若能悄悄地将这事处理了,才好应付敌人接下来的花招呀。”
“你不必操心这些,本侯自有法子应对。”周郁川见她执意要拿身子冒险,忍不住生了几分火气,板着脸道。
聂柔正要再劝,喉头一股腥甜,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柔儿!”周郁川手一颤,连忙把人拥进怀里,“快,叫花医士过来……”
聂柔心口绞痛不能自已,想来是背后那下蛊之人在操纵母蛊,让子蛊在她体内乱窜。
“侯爷,妾身不想被人这般捏着性命……”聂柔趴在周郁川怀里,鬓发被冷汗打湿,整个人颤巍巍的瞧着好不可怜。
“那便让花医士为你诊治,”周郁川眸底暗沉,浑身散发着从沙场上带回来的煞气,“若你有个好歹,我必屠尽金鳞。”
这事儿看着像是南疆报复他,但归根究底,还是金麟国如今掌权的那二位,在逼迫他就范。
如果不是他们的准允和维护,南疆的人势单力孤,如何能在京城立足?
柔园的血水一直倒了七日七夜,园子的主人方才堪堪脱离险境。
聂诚抿着唇儿,坐在柔园的回廊下,看着阿娘的房中倒出来这许多鲜红的血。
“诚哥哥别怕,柔姨姨不会有事的。”贺婉瘦瘦小小的一个,窝在他身旁宽慰道。
贺家自从聂琳琅接旨改嫁端亲王后,便无人再来寻过她,仿佛这个孩子从未降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