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霖本来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眼底的清明。
“见面说。”
两人约在一家小饭馆见面。
纪霖到的时候，季晴安正坐在包厢内翻看笔记本。
“来了。”季晴安合上本子，招呼纪霖来自己身边坐。
包厢是个四人间，地不大，落座的时候纪霖还有些拘谨。
季晴安手搭在纪霖背后的椅座上，正色道：“人是一小时前死的。”
据季晴安所说，昌陇是突然暴毙的。
当时他们正在审问有关同伙的事，可没成想昌陇刚开口，一口黑血就从嘴里喷出来，随后便浑身抽搐，再然后就没了呼吸。
“但我敢肯定，他有同伙。”季晴安轻点笔记本外壳，“我在复盘的时候，注意到他说漏了嘴，提到了‘我们’。”
大脑思考的时候，纪霖很容易进入忘我状态。
就比如，此刻她和季晴安的距离相当的近，完全没有之前的疏离。
“是云家的夺命蛊。”纪霖道，随后不动声色地往椅背上靠。
季晴安余光轻扫，却也当作没看见一般继续讨论，“云家避世不出已有百年，难道——”
“倘若云家重新入世，不可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纪霖双手抱胸，眉心微蹙，“这事儿先不急，总会有露出马脚的那天。”
季晴安点点头。
“对了，”纪霖想起齐晨天的事，问道：“按理说，昌陇每次夺舍都是精挑细选后的结果，齐晨天也不例外。可这次，他却放过了齐晨天，选择一个不熟悉的季长宁，这是为什么？”
季晴安轻叹一声，“他没说原因。但我猜，或许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昌家的每一代孩童出生都被寄予了最大期望，他们需要的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而不是碌碌无为的庸才。天才可以被留下，而对于那些平庸的人，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
一时无言。
“先吃饭吧。”季晴安说。
——
和季晴安分别后，纪霖步行回道观。
等红绿灯时，一天的劳累在此刻涌了上来。
纪霖打了个哈欠，在绿灯亮起时，刚准备抬脚，一声巨响在耳旁炸起。
一个垃圾桶朝着纪霖快速袭来，纪霖躲闪不及，脸颊被铁皮划破一长条口子，血顿时往外冒。
来不及管脸上的伤口，纪霖回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搞出这么大死动静。
在转弯处，两辆车相撞，然后，路旁的垃圾桶飞起来了？
纪霖没有想到，连煞气带来的倒霉都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很快，两辆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没有一人受伤。
其中一个身影十分眼熟，纪霖眯着眼靠近，在看清那人是谁后，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阮珏正和人通话，向那人描述现场情况，“对，这次比较幸运，没人受伤——”
阮珏转头，在看到脸颊上不断往外冒血的纪霖时，神情一顿，“嗯，建议医生还是来一下比较好。”
挂断电话，阮珏皱着眉，手指着纪霖的脸，迟疑道：“你——”
“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纪霖一个伸手就将阮珏往后猛推，也就在此时，一个花盆摔碎在两人中间。
哦花盆，不起眼。
再看一眼，嗯？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