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晾足足一刻钟后,鹿竹才来唤她进门。
门帘被丫鬟挑起,青槐嬷嬷一进门,就闻见香气扑鼻的早膳糕点粥米香味。
姜施施见了她,仍旧八风不动地坐在玫瑰圈椅上,一边用帕子擦拭嘴唇,一边装似随口问她:“嬷嬷用过早膳了吗?”
青槐嬷嬷一早被压抑的怒火,顿时在肚中烧得更烈了。
往日,她在汀兰院相当于半个主子,姜施施看见她也要起身行个半礼,恭敬地称呼一声“嬷嬷”。
若是自己没用早膳,姜施施也会专门请她共用。
如今,却是这样一番轻便对待下人的态度。
果然就如老夫人所言。二小姐心眼大了,不好管教了。这次若是不让二小姐好好长个教训,以后她更是无法无天,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她冷着脸道:“老夫人吩咐,二小姐,你用完早膳后便随奴婢去佛堂。”
本来老夫人是让她来探探二小姐是否真的病了,但眼前的二小姐吃得好,面色也透着淡淡的粉。
瞧着是再健康不过了,哪里病了?
“怎的还要去佛堂?”
鹿竹忍不住脱口而出,后半句被苏叶阻止咽了下去。
昨夜降温厉害,今早外面草尖
上都是厚厚一层霜,佛堂地面都是冷透的。
小姐本来就有腿疾,即便跪在蒲团上,一个时辰下来,腿脚都冷得和冰块一样。腿疾怎能不加重?
老夫人若是有一点心疼,怎能还让小姐在佛堂下跪诵经。
青槐嬷嬷冷着声音,“此事老夫人不强求,二小姐愿去就去,不去就罢。”
话虽如此,但明眼人都知道,若是姜施施不低头,不去佛堂,那就继续被人戳脊梁骨,哪怕嫁给谢侯爷,贵为侯爵夫人,也要终生背负着不孝的恶名。
“好,我去。”姜施施淡声道。
……
鹿竹和苏叶害怕姜施施风寒加重,披风围脖暖手炉全都加上,给她包得密不透风。
但秋日的风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刃一样生疼。
姜施施一出门迎了风就打了个喷嚏,又用梅花纹软帕掩在唇角,咳嗽了两声。
但青槐嬷嬷不以为意,以为只是被风呛得。
她们一行人穿廊过院,沿路不断有下人恭敬朝姜施施行礼,等他们走后,又聚在一起议论。
随着距离佛堂越来越近,姜施施的脸色逐渐惨白,咳嗽声不断,且越发厉害。
“小姐,你怎么又咳得这么厉害?”
青槐嬷嬷这才怀疑,难道二小姐真的病了,但刚才明明好好的……
佛堂再拐个游廊就到了,想到老夫人还在佛堂等着,青槐嬷嬷加快脚步,打算先将二小姐带到老夫人面前,之后的事再说。
但姜施施咳得撕心裂肺像要将内脏都
生生咳出来,咳得青槐嬷嬷心慌。
随后,她听见身后一声惊呼。
“小姐!”
“不好了,小姐昏倒了……”
“快,快叫府医!”
青槐嬷嬷站在寒风中,看着倒地昏迷的姜施施,又看到不远处围观议论的下人们,嘴唇轻轻颤抖,一时竟有些莫名心慌。
姜施施去佛堂半路昏倒的事迅速传开。
外面的舆论很快天翻地覆。